,一众官员却喝得兴高采烈,没两杯便就脸色通红,兴奋不已。酒劲上头,声音不知不觉就高了起来,大呼小叫,渐渐没了顾忌。
过不多久,孙丹派出去的人回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孙丹站起身,向杜中宵叉手:“禀知军,下官派人出去巡视一番,城中并无意外。今日禁厢各军,每队发一坛酒,是从所未有的事。军中尽情欢饮,倒是没有人闹事。不过城中有传言,因今日吴文佐恶了知军,是以厢军的酒好,禁军的酒恶。”
杜中宵听了,差点就笑出来。天地良心,自己没一点这个心思。因为禁军的地位高,所以城中储存的白酒,优先发给了禁军,新蒸出来的白酒,才发给厢军。哪里想到这里的人口味这么独特,偏偏认为自己看不上的酒才是好酒。此事不必解释,也没法解释,任他们怎么去想了。
见众人看着自己,杜中宵道:“今日发酒,因厢军人多,故存酒给了禁军,厢军发的都是用水酒新蒸出来的酒。酒无好恶,不过饮者心情罢了。——对了,喜饮烈酒,本地的酒风盛么?酒风不盛,断不会有些风俗。酒是怡情之物,不会一味去追求奇异口感。”
程文礼道:“边地苦寒,冬日漫长,又无事可做,自然人人好酒。不只是我们这里,附近州军就没有不好酒的。就连北边契丹境内,无论军民都酷爱饮酒。这一带沟壑纵横,常有刁民走私白酒到契丹,防不胜防,让人甚是头痛。好在本军能制白酒的只好数家,城外不许发卖,不然更加难防。”
杜中宵眼睛一亮:“还有人走私酒到契丹?酒水不好携带,这事也有人做?”
“做的人多了!若不是白酒在火山军也不容易买到,不知一年要运出去多少呢!他们或用水袋,或用木桶,肩挑手提,或用驮畜,翻山越岭,非本地人根本难知踪迹。”
杜中宵奇道:“酒又不是铁器金银,卖给契丹又如何?赚些钱来,也是好的。”
程文礼连连摇头:“酿酒要用米麦,都是粮食。走私白酒,便如贩运军粮一般,可不是小事。”
禁地
杜中宵骑着马,沿着黄河一路北行。越是向北,河谷便越开阔,人烟却越来越少。看着一片宽广平坦的草原,中间黄河穿行而过,偶尔有牛羊点缀其中,仿佛到了草原一般,哪里像是汉人的中原。
心中疑惑,杜中宵问紧随身边的庞勋:“指使,越是向北,土地越是平坦,又近黄河,开垦出来都是良田,怎么反而没有人烟?都说火山军苦寒之地,地瘠民贫,无以谋生,却让最好的土地荒着,这不是捧着金饭碗讨饭?若说胡俗浸染,百姓多习惯半耕半牧,总有中原之民到这里开地。”
庞勋满脸堆笑:“知军官人不知,这里已近边地,与契丹紧邻,依例都要抛荒,以为禁地。官人不见这里虽是平地,然大树极多,蔚然成林,便是取榆塞之意,以限契丹马军。”
杜中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宋与契丹接界的地方,河北多塘泊,历年不断开挖,连绵成片,形成阻挡契丹骑兵南下的屏障。河东路这里地处高原,没有大河大湖,只好借助树木森林。历史记载秦时蒙恬守塞北,垒石为城,树榆为塞,这种人为形成的大片森林,便称为榆塞。
大宋立国,除了有意在边境栽植树木,河东路更加严禁砍伐树木。数十年积累下来,这一带的山里大树极多,与南部几州因为冶铁,造成山中无树,完全是两种景象。
不过这种借助森林阻挡契丹骑兵的做法,到底有多大作用,杜中宵只能摇头。
与榆塞相对应,沿边二十里内禁止开垦,称为禁地。火山军的地理限制,最广阔的河谷地带,正在沿边二十里的范围之内。实际这里之所以设军,是因为城位于宽阔河谷向南收窄的口子处,扼住咽喉。辖下众多的堡寨,全部都是军城的外围,与军城组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军事防御,几十年来,民生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三千人户,一小半是依赖于驻军,还有不少是依赖沿边贸易,真正意义的上的农民相当稀少。
一路北行,中午就到了雄勇寨。这里西依黄河,东靠群山,正当南下北上的路口,虽是小寨,却俨然雄关。寨中有厢军保节指挥一百人驻扎,是火山军城的北大门。
寨主兼都头费立志早早迎出寨外,接了杜中宵一行进城。
杜中宵今日带庞勋北巡,是他自告奋勇,实际宣勇指挥驻扎军城,这一带并没有他的手下。那一天杜中宵把新蒸出来的酒给厢军,让庞勋误会新来的知军对厢军另眼相看,对杜中宵格外亲热。
看着寨中街道两边各种样的店铺,貌似繁华,路上的行人却十分稀少。杜中宵知道,这里的商业是不靠本地人的,做的都是外地客商的生意。这里地近契丹,地形复杂,不知道有多少乱七八糟的生意,养活了无数商家。认真查起来,只怕每一家店铺都有见不得人的生意。
到了寨厅,略作消息,费立志叉手道:“天时不早,小的备了些酒肉,为知军接风。这里是个小地方,只能在这官厅里,官人莫怪。”说完,便命手下收拾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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