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话的!
“顾青时,我头好晕……”手腕被人轻轻一带。
霍尘就把下巴搁在了人肩头。
倒像是真的不适,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了。
顾青时几乎要冷声说他了。
但肩头的人只是低声道,“我看不太清……”
这句话宛若一根刺。
当年十七岁的霍尘无助地说,“我看不到你了。”
他的胳膊当时被扯脱臼了。
顾青时面色都有些泛白,只是皱眉道,“真看不清了?”
“去医院。”
霍尘闷声笑了几声,由于躯体贴着,顾青时甚至能感觉皮肤传来的麻意。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啊。”
他的语调已经不在有少年之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低沉与冷淡。
颇有种自嘲之意。
顾青时感到肩头一轻,霍尘直起身子来了,对方在垂眸看他。
六年是很多的思念。
但一个人变得太快了,另外一个人却还是停留在没变化的情感中。
那么近,又那么远。
顾青时只是皱眉,“你——”
“我先走了。”
顾青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没来得及再问,霍尘只是道,“我明天再来找你。”
手干脆利落地松开了。
甚至因为体温过高,顾青时手心都被热红了。
青年只是转身走了。
顾青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但他还是说,“去哪里?”
霍尘没有回答。
六年的错过产生的巨大的隔阂,此时此刻才轰然落在人的面前。
怎么走了?
他发烧了。
顾青时思绪一团乱麻,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霍尘不是个感情特别独立的孩子。
一天三次电话他次次都打。
只要在家里就会跟在人身后当小尾巴。
从来没有——
顾青时几乎是看着人离开家门的,他罕见地有些茫然,不知道时间流淌了多久。
情感似乎像是一把锯刀,在磨人的心脏。
青年还是下楼了。
他像个操心孩子的家长一样,四处去找。
可现在天黑了。
顾青时只能去找996,但是叫了好久也没有回应,他站在路中间,生出了些无措的感觉。
去哪里了?
还发烧了……
他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又做不来四处叫喊的动作,只是很拘谨地问路边的人。
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子很高,长得挺好的孩子?
路人要么是说,“没见过。”
要么是说,“孩子?现在孩子长这么高?”
顾青时思绪断了片,他感觉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复杂的感情让他的额角发涨。
去哪里了?
直到——
“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着衬衣的人。”顾青时比划了下,夜晚的冷风吹的人骨头发僵。
这个路人只是说,“额,什么颜色的衬衣?”
顾青时,“黑色。”
他有点庆幸,“您见到了他是吗?”
路人只是面色很古怪,朝着对面的人指了指身后的位置,提醒道,“是跟在你后面的那个么?”
顾青时神情微微一愣,感觉脊背生起一阵寒凉。
他回头看了过去。
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方才那个已经是顾青时最后找到的一个了,但此刻那个路人也匆匆朝反方向走了。
只剩两个人了。
顾青时抬眸去看人,霍尘是真的生得高,现在他甚至都需要仰头去看。
路灯的顶光是漫射的,平白无故让人视线有些模糊……
霍尘站在背光处,脸都陷在黑暗里。
“滴答,滴答……”
血腥味传了过来。
顾青时低头一看,才发现地面已经积了一小团血渍,顺着视线往后看,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他跟了多久?
“你手机呢?”顾青时什么重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是手指颤抖地去人的身上找手机,得去医院。
咬得这么重。
好在手机找到了,顾青时在半夜陪人去了急诊,没有,来来往往都是人。
霍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背上扎着针,另外一只手也被包扎了好几圈纱布。
他只是盯着顾青时。
古怪,又沉默。
身份证是人送来的,顾青时随便在霍尘手机上打的,好像是个助理。
他仿佛个外来人员,对于六年后的一切都有些生疏。
这里变化太大了。
甚至医院都变了。
霍尘一直都没有说话。
顾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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