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她能如何,上有老下有小,管闲事儿被军官杀了就是白杀了,连一个子儿的赔偿都没有。
&esp;&esp;自从他们被朝廷抛弃后,港人命贱,活不了,死不得。
&esp;&esp;张倾没有多的言语,抬脚离开了,身后传来那大婶闲言。
&esp;&esp;“阿青啊,你也太本分了些,这位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给你两个银币,都是毛毛雨啦,收下就是了,还要什么骨气,骨气能治好你阿母的病咩!”
&esp;&esp;那叫阿青的女孩说什么张倾已经听不清了,她目光瞥向正在巡逻队面前搔首弄姿的两个军官。
&esp;&esp;抬手响指轻打,正在搔首弄姿的两人忽然躲过巡逻队人的枪,对着同伴连开数枪。
&esp;&esp;那本来看笑话的巡逻队被射杀了个七七八八,余下几人躺在地上哀嚎。
&esp;&esp;而后那两个赤身裸体的军官把枪对准自己的嘴巴,两声枪响过后,尖叫一片。
&esp;&esp;张倾带着邢嬷嬷和石头抬步离开,背后闹哄哄的金港码头一团糟。
&esp;&esp;饶是见惯了血拼场面的港岛人也都慌忙离开。
&esp;&esp;‘张氏易经’上写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一个是‘人道本善,正言必胜。’
&esp;&esp;还有一个是,道本无善恶,皆由修道之人本性所向。
&esp;&esp;刚才的渔家女面相普通,山根上有痣,属于牢狱之灾。额头隐约黑气缠绕,属于天降之灾,家破人亡之兆。
&esp;&esp;今日若是她没来,黑蝴蝶的义子章天明应当会路见不平,杀了两个军官后逃遁,而这渔家女怕是要被拿来顶罪的。
&esp;&esp;这些都是她通过张氏易经里的望气和相面之术看出来的结局。
&esp;&esp;听那大婶所说,这渔家女出了问题,怕是家人也就凶多吉少了。
&esp;&esp;三人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渐黑,港岛对华人有宵禁,天黑之后不许上街。
&esp;&esp;坐着人力车回到半山别墅门口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esp;&esp;张倾叫住了要往回走的人力车夫,对他们温言道:
&esp;&esp;“你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esp;&esp;三个车夫面露挣扎,他们在港岛讨生活久了,自然知道华人宵禁出没,是可以被无条件击毙的。
&esp;&esp;大清被推翻后,他们如今的日子越发艰难,这位小姐出手阔绰,他们一咬牙也就接了这趟活计。
&esp;&esp;得了银钱,好歹给家里的孩子买几块热乎乎的钵仔糕甜甜嘴也是好的。
&esp;&esp;“多谢小姐心善,我们若夜不归宿,怕家人担心,若是出街寻人……”
&esp;&esp;张倾皱眉,不假思索道:“你们家附近可有电话?”(注1)
&esp;&esp;“有的,包租公家装了电话。”其中一人答道。
&esp;&esp;张倾点头,示意三人跟着进来,大门早已被缓缓打开。
&esp;&esp;齐老爷在港岛的日子,已经为家中配齐了女佣。
&esp;&esp;邢嬷嬷不会说话,石头更心智不全,张倾亲自带着三人入了大厅。
&esp;&esp;富丽堂皇的大厅空旷,只有冯姨娘坐在沙发上捧着一张报纸打量。
&esp;&esp;“张小姐归来了,快去告诉大爷,这一下午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还以为小媳妇儿丢了呢。”
&esp;&esp;冯姨娘扭头对身侧的佣人吩咐道,双眸中满是打趣。
&esp;&esp;似乎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子又跳船离开,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esp;&esp;她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esp;&esp;偶尔在齐老太太面前撒撒娇,怼一怼齐老爷,顺便气一气齐夫人,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esp;&esp;张倾淡然,走到客厅的电话机旁,拨打了他们提供的电话。
&esp;&esp;三声后嘶嘶电流过后传出不真切的声音。
&esp;&esp;“雷猴哇,你搵边位?”
&esp;&esp;张倾把电话递给旁边的车夫,听他同那边人细细讲了几句,才局促的挂了电话。
&esp;&esp;三人对张倾再三道谢,眼眸里满是感激和兴奋交织的光芒。
&esp;&esp;“石头,带几个哥哥下去休息,你好好安排,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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