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气息悄然渗入帝都的每一寸角落。残雪消融,枝头萌发出怯生生的嫩芽,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解冻后潮湿而清新的气息。
圣安蒂斯贵族学院的大门缓缓敞开,迎来了又一个新学期。
表面上,随着料峭春寒的退去,制宪党与惠民党那场席卷了整个寒冬、刀刀见血的争端,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沉寂的休战期。
喧嚣的议会大厅暂时平静,报纸上激烈的攻讦偃旗息鼓。
最终的结果,是惠民党在议会的席位竟奇迹般地占据了近乎二分之一。
像是投入死水潭的重磅巨石,在桦棱国森严的权力金字塔上,砸开了一道前所未有、深不见底的裂痕。
制宪党控制的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着“伟大的胜利”,宣称他们成功遏制了“乱党”的野心,维护了“秩序”的稳固。
头条新闻上,父亲与其他权贵们矜持而威严的面孔,被镀上了一层虚假的胜利光辉。
然而,帝都真正的权力圈层,那些在冕桦宫阴影下呼吸的人们,都心知肚明——那个曾被他们视为蝼蚁的惠民党,已然成了盘踞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
开学前,你难得在空旷的陆宅主餐厅里见到了父亲。
他看起来比深冬时更加疲惫,眼下的青黑浓重,眉宇间锁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餐桌上只有你们两人,沉默像冰层一样厚重。
他对你整个寒假几乎不着家的行为没有任何询问,甚至连一丝探究的眼神都欠奉。
他的全部心神,显然已被那场无休止的权力绞杀所占据。
直到你起身准备离开去学校时,他才从一份厚厚的文件中抬起头,用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这更像是一句例行公事,而非父亲的关怀。
你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身后是更深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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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走廊上。
你穿着熨帖的校服裙,步伐从容地走向学生会办公楼。
沿途,不少学生热情地与你打招呼,语气亲昵地诉说着“一个寒假不见,好想念瑾鸢学姐”之类的话。
你微笑着,一一颔首回应。
没有人知道你曾在深秋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在父亲的授意下,那次针对你的刺杀被彻底封锁,消息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父亲不可能容忍陆家的颜面被踩踏,更不可能让外界知道他的继承人如此“脆弱”。
而那些亲眼目睹现场的特招生们,出于对和连溪的敬重,对现实的清醒认知,以及对你微妙处境的体谅,也心照不宣地将那个血腥的傍晚埋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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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会议室。
你端坐在主位,有条不紊地布置着新学期的各项工作。
会议严谨而高效,部长们专注地记录着任务。
例会结束后,人群散去。
只有齐薇慢悠悠地收拾着文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踱步到你身边,倚着桌沿,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大小姐,早上颁奖台上那‘深情对视’,啧啧,照片可都在学院论坛上传疯了哦。”
她拖长了语调,“之前大家可都打赌呢,猜你和那个特招生多久会玩腻分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都多久了?还黏糊着呢?真是奇了怪了。”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说……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
她的眼神扫过你平静无波的脸,语气里带着属于权贵阶层的轻蔑,“他可是特招生啊,瑾鸢。而且,我听说他还经常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挺危险的吧?”
你微微抬眸,迎上齐薇探究的目光。唇角习惯性地扬起那抹温婉又疏离的弧度,声音轻柔:“齐薇。”
你反问,眼底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你觉得……我会喜欢上别人吗?”
齐薇被你这轻飘飘的反问问得一愣,随即“啧”了一声,耸耸肩:“也是。想象不出你喜欢上谁的样子。”
她摆摆手,仿佛那个念头本身就荒谬无比。
接着,她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几分,神情变得严肃了,身体也微微前倾:
“说正事。我发现很多学生,尤其是那些特招生,还有几个家里不太行的,都在偷偷传阅惠民党写的垃圾,甚至有人在课堂上公然发表支持惠民党的言论!太嚣张了!”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嫌恶和不满,“这事儿你打算怎么管?要不要我带着人抓几个不听话的杀鸡儆猴?”
你放下手中那支冰冷的钢笔,金属笔身落在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声。
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齐薇,问道:“齐薇,你怎么看待惠民党?”
齐薇显然没料到你会问这个,再次愣了一下。
随即,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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