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覆在她的头皮上。
&esp;&esp;她身上穿着的，似乎也还是昨天晚上的衣服，如今皱巴巴的，跟一团咸菜似的。
&esp;&esp;当然，最明显的还有她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哭了太久，现在她的眼珠子里只有一片血红，一点儿眼白都看不见。
&esp;&esp;可就是这样的她，看到甘棠后，竟然还是和颜悦色的，甚至都没有过问甘棠在自己家乱翻的事情，看着就像是……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esp;&esp;面对这样的张大娘，甘棠所有的声音顿时都卡在了喉咙里。
&esp;&esp;他小心地瞥了墙角一眼——之前还在那里掏口袋的于槐，如今已经聪明地直接躲进了衣柜。
&esp;&esp;于是乎，现在也只有他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张大娘了。一个一身凌乱，双眼血红，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老人。
&esp;&esp;“……你外婆让你来看我的吧？真是个好孩子啊，糖糖。”
&esp;&esp;张大娘一摇一摆慢慢挪进了自己失踪儿子的房间，嘴唇愈发往两边拉开，笑得也愈发灿烂。
&esp;&esp;“就是大娘这里乱糟糟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说话间，老人有些迟钝地在自己皱巴巴的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半天，竟然还真掏出了一颗水果糖出来。
&esp;&esp;“糖糖要不要吃糖啊？这个可甜了……”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老人声音里甚至透着一丝卑微。
&esp;&esp;然而，甘棠此时看她的神色，却跟看鬼差不多。
&esp;&esp;确实是“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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