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检一下直起身,满面愕然。
&esp;&esp;大燕初立,太祖皇帝敕令州县凡是关隘冲要之地设巡检司,缉捕盗贼,巡视乡里,尧县正好与永西边界接壤,虽然如今各地巡检司被裁撤大半,好在尧县巡检司尚存,作为长官,张用常不在城中,而在冲途要路设关巡视。
&esp;&esp;赵知县坐得满屁股都是汗,此时与刘师爷相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esp;&esp;“听闻在青石滩,那姓康的反贼是被张巡检你拿住的?”
&esp;&esp;陆雨梧问道。
&esp;&esp;“的确如此。”
&esp;&esp;虽不明白陆公子为何提起此事,但张巡检还是如实答道。
&esp;&esp;“他人呢?”
&esp;&esp;“他畏罪服毒,已经死在狱中。”张巡检说。
&esp;&esp;“是吗?”
&esp;&esp;陆雨梧看向身后那道门内堆积的死尸,“那你说这些人是谁杀的?”
&esp;&esp;张巡检愣了一下,他先是看着陆雨梧,又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内惨状,脑子飞快转了几转,他猛然道:“陆公子,姓康的的确已经死了!只是封城,城中的弟兄没来得及将他拉出去埋了!”
&esp;&esp;“是啊公子,”赵知县搭腔道,“这事下官也知道,说不定是那乔四儿看错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来这儿杀人呢?”
&esp;&esp;“乔四儿怎么能认识姓康的,他又没见过。”刘师爷也开口说道。
&esp;&esp;“人是没见过,”
&esp;&esp;线儿忍不住道,“可我跟四哥听得真真儿的!”
&esp;&esp;“放肆。”
&esp;&esp;刘师爷呵斥他,“这里哪有你区区一个杂毛串子说话的份儿,人都没见过,只听几句话就知道他是谁了?记着今儿夜里你擅闯县衙,活该是要吃板子的!”
&esp;&esp;线儿被吓住,一下子往兴子身后躲。
&esp;&esp;这时,陆青山听了一名从门外来的侍者的话,他走到陆雨梧身边低语一番,赵知县与刘师爷,乃至张巡检都小心地望着,心里各有各的抓耳挠腮。
&esp;&esp;陆雨梧垂眸片刻,手中一把勾描青山黛色的折扇散开,正好遮住赵知县等人窥探的目光,他对陆青山低声说了几句话,扇面倏尔一合,正聚精会神偷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的赵知县被惊得缩了一下脖子。
&esp;&esp;察觉陆雨梧的目光扫过来,赵知县连忙坐得端正些,才见那陆青山出门去,他又听陆雨梧道:“我初来尧县便觉此地民风淳朴,官民仿佛一体,足见赵大人治理地方之功。”
&esp;&esp;这突然而来的赞赏令赵知县面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红光来,他忙摆手,“公子言重,这哪里只是下官一人之功。”
&esp;&esp;陆雨梧继续说道,“尤其像乔四,线儿他们这些人,虽是百姓并无实职,却又与你们尧县衙门密不可分,若非你赵大人治理有方,又怎会使百姓如此主动热忱地为官府做事。”
&esp;&esp;赵大人听得忍不住嘿嘿笑。
&esp;&esp;陆雨梧也笑,“所以我想,你这位父母官一定不舍得过分苛责他们。”
&esp;&esp;赵知县脸上的笑意一僵。
&esp;&esp;“……”
&esp;&esp;他看了一眼那被刘师爷一句打板子吓住的线儿,反应过来,讪讪地说,“这是自然,自然。”
&esp;&esp;张巡检在旁不尴不尬,不知道话题怎么就从姓康的反贼转到了这儿,他正纳闷,却听门外一阵动静。
&esp;&esp;乔四儿和大武一人拎着一条腿,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给拖了进来,十几名黛袍侍者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esp;&esp;陆雨梧抬眸,正见那紫衣女子提灯而来。
&esp;&esp;二人相视,而并无一言。
&esp;&esp;乔四儿与大武两个将人扔下,张巡检离得近,只见那人一嘴的牙齿虽然七零八碎,但那张脸他却并不陌生,“这……果真是他!”
&esp;&esp;“陆公子!”
&esp;&esp;张巡检立即朝陆雨梧俯身作揖:“卑职近日不在城中,实在不知这贼人到底是如何逃脱的,卑职这便去查!”
&esp;&esp;“张巡检不在城中,自然有许多事不知道,”陆雨梧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赵知县,“我却想不通为何这反贼会提前知晓衙门中有客天亮将要出城?”
&esp;&esp;这客自然便是细柳了。
&esp;&esp;这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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