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斟有些蔫头蔫脑的询问,“什么醒了?”
&esp;&esp;那小丫鬟激动的跪在我跟前,大声道,“老爷醒了,是老爷醒了。”
&esp;&esp;这个南亲王府里,能被称之为“老爷”的,只有一个人。
&esp;&esp;我和李斟对视了一眼,心里顿时风起云涌。
&esp;&esp;激动,酸涩,期盼,害怕。
&esp;&esp;各种情绪在心底翻腾,以至于,明明父亲如我们所期待的醒了,但我们却挪不动脚,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满脸焦急的小丫鬟,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来话。
&esp;&esp;约莫盏茶时间过去了,是聂南浔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才惊醒了两个呆滞中的人。
&esp;&esp;“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见人啊。”聂南浔一手拉起我的胳膊,一手拉起李斟的衣袖,就这么急匆匆的带着我们两个前往了父亲的院子。
&esp;&esp;越靠近那里,我的脚步就越慢,身体也愈发的生涩,无奈被聂南浔用力地拉着,想停也停不下来,只能被迫的进了父亲躺着的房间。
&esp;&esp;掀开棉帘子,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压抑着的咳嗽声音。
&esp;&esp;我和李斟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在询问地方,要不要进去?
&esp;&esp;“进,进吧。”李斟从牙缝里逼出来两个字。
&esp;&esp;我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满脸鼓励瞧着我的聂南浔,终是深吸一口气,大步的进了房间。
&esp;&esp;停下脚步的那一瞬,父亲扭过头,一双有些浑浊的双眼在我身上扫了两眼,从茫然,慢慢的变成了震惊。
&esp;&esp;“阿淳……”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用太久没说话以至于有些嘶哑的声音道,“阿淳,是你吗?”
&esp;&esp;我抬起头,轻轻地抚了抚没了蜡黄和麻子的脸蛋,突然有些惆怅的低下了头。
&esp;&esp;我该用什么身份跟父亲相认呢?
&esp;&esp;李羲和?
&esp;&esp;还是李佳淳?
&esp;&esp;我很纠结,拿不定主意。
&esp;&esp;一旁的李斟却适时地插嘴道,“没错,姐姐回来了。”
&esp;&esp;一句话,让父亲震惊过后,竟然两眼上翻,要晕过去的迹象。
&esp;&esp;我和李斟被吓了一跳,赶忙从柜子上拿来小竹为父亲特质的保命药丸,拿了水强行喂他下去一颗,又轻轻地为他顺胸口,父亲才慢慢的舒缓了过来。
&esp;&esp;只是他的情绪依旧起伏很大,“阿淳,阿淳是你吗?我是不是死了,才会遇见你?”
&esp;&esp;说完,目光落在李斟身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心疼,“如果是死了,斟儿怎么还在,我死了也就罢了,怎么斟儿也死了,他还如此年轻,他该好好地活着的啊。”
&esp;&esp;李斟忍不住红了双眼,嘴里却依旧倔强道,“是死是活要你管?你十几年不曾管过我,此时此刻倒是想要管我了?只可惜晚了。”
&esp;&esp;“是晚了,是晚了。”父亲虚弱的躺正身体,一双浑浊的双眼悲伤的盯着床顶上的帷幔,哽咽道,“一切都晚了,晚了啊……”
&esp;&esp;他的声音太过于悲呛,让我在一旁,忍不住也潸然泪下。
&esp;&esp;“够了。”李斟终是听不得父亲哽咽的声音,他粗暴的打断了父亲的声音,“你还没死,不必在这里假装悲伤春秋,好人不长命,哼。”
&esp;&esp;父亲有些震惊的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斟,最后惨然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既希望死了,这样就能见到阿淳和阿湘了,但我又希望自己没死,这样斟儿就能好好地活着了,可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esp;&esp;说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一双浑浊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
&esp;&esp;约莫十几个呼吸之后,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喃喃道,“你不是阿淳,虽有八分相似,但终归有细微的差别,若不是我一直从阿淳出生看到她嫁人,也许我都要被你混淆了过去。”
&esp;&esp;语毕,他不待我说话,微抬了头颅,十分凌厉的冲我道,“你到底是谁,冒充阿淳到底有何居心,说。”
&esp;&esp;即使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即使虚弱的躺在床上,这一刻,父亲还是拿出了百官之首的威势,一股凌厉的杀气直接扑着我的面袭来,若不是我也是见过风雨的人,许是这一刻就会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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