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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1 / 2)

&esp;&esp;那白帆船靠岸的时间比第五争稍早,当骑兵们越过山坡时,对岸的步兵已经上岸列阵,阵型最外层的士兵举起盾牌,护住阵型核心。

&esp;&esp;矛手俯身在盾牌手之后,尖端指向来势汹汹的骑兵。

&esp;&esp;“用重骑兵,”第五争说,“轧过去。”

&esp;&esp;燕字营箭羽一样连缀在重甲骑兵之后,从他们撕开的裂口中鱼贯而入。

&esp;&esp;盾牌在全副披挂的骑士下脆弱得像是风干的树皮,马蹄落下伴随着血肉飞溅的黏腻声响和骨骼碎裂的咯吱声。

&esp;&esp;冲在最前的重甲营挑翻手持长矛的士兵,紧随其后的轻骑兵撞散剩余的阵型。

&esp;&esp;重甲擅长冲阵而不擅长持续作战,轻骑兵擅长机动而缺乏冲击力,从一开始这两只军队就被第五争调配好,它们是组合在一起的利剑。

&esp;&esp;在这里有谁能战胜他们吗?忽略北地风雪里那位戍边的亲王,在南方的疆场上,即使是峋阳王也要在第五争的铁骑前低头。

&esp;&esp;枪尖穿过马下步兵的头颅,哀嚎声,咆哮声,奔逃声乱作一团,重甲骑兵们看到那些恐惧的眼神。

&esp;&esp;没有人不畏惧他们,没有人能战胜他们。

&esp;&esp;中军被冲散之后两翼开始连锁地混乱,阵型沿缺口分裂,侧翼退向河岸的楼船。

&esp;&esp;箭羽从船上倾泻而下挡住骑兵追击的步伐,第一次遭遇战以水军小负告终。

&esp;&esp;骑兵们呼哨着,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收拾战利品,楼船上的步兵像是死一样沉默,一直没有离开船的暨麟英也像是死一样沉默。

&esp;&esp;“将军?”他的亲卫问,“为什么您不……”

&esp;&esp;“因为这只是第一次交锋。”老将军说,“对面的是先王殿下的二子,那个人……”

&esp;&esp;“与殿下不同。他喜欢战争,我们就用这乐趣先困住他。”

&esp;&esp;相持持续到第三日,天未白时士兵们再一次离开楼船,当重甲骑兵裹挟着轻骑兵压至水军阵前时,他们感到气氛有某种不对。

&esp;&esp;最前排的盾兵自动分开了一道口子,两边步兵后退,露出内里的缺口,那里没有手持长矛的步兵,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片空白。

&esp;&esp;不,其实不是空白。

&esp;&esp;弩机扣动的声音像是崩裂铁线,弓弩穿过厚重的马铠,穿透马匹的脖子。

&esp;&esp;隐藏在阵中的弩手起身,弩箭像是雨一样飞向最前的重甲骑兵。

&esp;&esp;“有弩!”第五争麾下骑兵的队伍里有人高喊,霎时间这支队伍的冲力被卸掉,最先头的骑士们纷纷落马。

&esp;&esp;原本散开的盾兵合拢起来,枪兵为这个口袋收口,轻骑兵们的退路被截断,阵型初乱。

&esp;&esp;而就在包围圈即将合拢的瞬间,一道赤色的电光撕裂了它。

&esp;&esp;那位年轻的骁将入阵了。

&esp;&esp;第五争的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被算计到的表情,即使他面前的这一片骑兵已经被围拢大半,他的眼神仍旧稀松平常。

&esp;&esp;一切能被撕裂的包围都不是包围,一切能被打碎的阻碍都不叫阻碍。

&esp;&esp;他手中的马刀在日光下几乎看不清轮廓,挥舞间仿佛是一轮刺骨的寒光,身边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头颅应声而下,血喷溅在马的毛皮上,成为斑斑的猩红。

&esp;&esp;几乎没什么武器能和他相抗衡,木杆的长枪被刀锋击偏,挑飞。随之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不知道谁的手腕或者胳膊,任何胆敢冲上前来的人在两个回合之内就零散地坠落在地,那头染血的猛虎发出咆哮一样的笑声。

&esp;&esp;“来啊。”第五争的眼睛在血色里燃烧。

&esp;&esp;士兵们下意识地退后,燕字营向他们的主公靠拢。

&esp;&esp;血液如暗红的溪流自马刀的刃上流下,在地面摔出血花。这一次阵型不是被重骑兵冲溃,是那个像是煞神一样的男人带着亲卫撕裂了它,将陷于阵中的骑兵拉出来。

&esp;&esp;双方互相亮过一轮底牌,僵持开始升级。骑兵们不再冲阵,而是骚扰式地袭扰,重步兵不再上场,大部分作战落到了燕字营的头上。

&esp;&esp;当残阳又一次落在归来的骑兵们身上时,站在辕门前的第五争凝视着归来的绣旗,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近乎恐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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