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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1 / 2)

&esp;&esp;这些嘀嘀咕咕没传到嬴寒山耳朵里,也没传到苌濯耳朵里,他们平淡地告别,说了些各自注意身体的话。

&esp;&esp;只是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有人看到从不簪花的嬴寒山发上,不知为何簪了一束玉雕琉璃吹似的蓝叶白花。

&esp;&esp;第249章 有人舞弊

&esp;&esp;乌观鹭拨了拨灯芯, 对着满墙光影出神。

&esp;&esp;在橘色调的墙壁上,那个穿着小袖外衫的女子是一片冷蓝色的影子。

&esp;&esp;她看着影子微微扬起的下颌,挺直而有点瘦削的后背, 一瞬间觉得那里站着的是个很陌生的人。

&esp;&esp;不要说她十五, 十六岁时, 就算是一年前的乌观鹭都不敢认现在的自己。她的目光从墙壁移动到一边放置的镜子, 镜中映出了张有些粗糙的脸。

&esp;&esp;她黑了些,两颊的肉也少了点,因为久日暴晒在阳光下, 颧骨上生出了淡淡的斑点。

&esp;&esp;若她还是哪位王哪位贵人的姬妾, 这张脸对她来说就几乎是毁灭性的, 即使是曾经她身边没有名字的侍女, 也会悄悄用油脂涂抹头发和双手, 躲在廊下避免自己晒到太多太阳。

&esp;&esp;就算她们是不比一张胡床更贵重的事物,她们也爱惜着自己唯一能用来傍身的资本。

&esp;&esp;但这无所谓了,乌观鹭想。

&esp;&esp;她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 镜中的女人用同样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并无惶然,并无犹疑, 那双眼睛不水润, 不含情脉脉,却有一种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如此,美貌不过如此, 宠爱不过如此,杀人也不过如此。

&esp;&esp;她轻轻笑了一下, 把目光移开了。

&esp;&esp;不过还是有些东西是“如此如此”的。

&esp;&esp;乌观鹭坐回桌前, 把桌上的公文书卷整理整齐,那里有一份几日前送来的题目, 现在已经分发下去誊抄完备。

&esp;&esp;臧州的事情是她在管,监管考试的责任自然也在她这位长官的头上,虽然有不少人谑笑着说这是要给那位鸦鸦小女郎寻一个金龟婿,但她能掂量出其中重量。

&esp;&esp;嬴鸦鸦不会在现在出嫁,现在最要紧的是填补战乱后两周空出的官吏位置换言之,这里缺人做事。

&esp;&esp;虽然大将军对世家的态度并不很积极,但现在能用起来的人还是多半出自于大小世家,连她自己也不能免于此,这次选拔很有可能会为她以后选出共事者和下属,她不想选一堆麻烦出来给自己。

&esp;&esp;事情得认真做,不能出任何岔子。

&esp;&esp;但有人给她找碴。

&esp;&esp;找茬的人不是军中那些唯恐下巴碰到衣领,会半垂着眼睛用眼珠指指点点她的文吏,在她拎着峋阳王的头颅,满身鲜血地从殿中走出之后,他们突然变得恭敬了。

&esp;&esp;找碴的也不是知道她底细的世家,他们客客气气地叫她乌主事,乌守官,好像他们从来就如此尊重她。

&esp;&esp;找茬的是她娘。

&esp;&esp;乌观鹭扪心自问不是个绝情的人,她说是不再见王氏,但也没真到了不管她的地步。

&esp;&esp;王氏半生都被养在院子里,手心朝上地乞食,现在贸然断绝她一切供给,就是要逼她带着乌如芸露宿街头然后饿死。

&esp;&esp;她把自己的俸禄分出三分之一给她们,为她在自己附近安排了一个住处,属官知道这是她阿母,想来也不会为难她。

&esp;&esp;但王氏好像觉得不太够。

&esp;&esp;不,不是给她的不够,王氏可以要得更少一点。是给乌廷芝的不太够。

&esp;&esp;乌观鹭顶着春天里细密的雨雾回到府衙,还没来得及抖一抖蓑衣上的雨水,就看到一道被雨淋透的影子站在那里。王氏身上的草雨披是旧的,挡不住水,脸色冻得比身上的衣服更白。

&esp;&esp;她畏畏缩缩地站在台阶下,仰着脸,有些可怜地看着自己穿官衣的女儿。

&esp;&esp;“……”乌观鹭紧了紧自己攥着蓑衣的手,有一股气郁在她胸口,最后还是随着叹息被吐出去。

&esp;&esp;“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她说,“门房不让你进来吗。进来吧。”

&esp;&esp;屋里生起火来,乌观鹭拿自己的衣服去给王氏换,替她散开头发擦干。

&esp;&esp;王氏很温顺地坐在熏笼边,闭着眼睛,脸颊随着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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