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刚落，前奏就已经响起来了。
&esp;&esp;睁眼一看，朱茗正在点歌屏前惊慌道：“我不会啊……”
&esp;&esp;完蛋了，她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林禹成都觉得可爱好笑。
&esp;&esp;刚好陈盛还把话筒往他手里塞，一个劲儿地拱他：“哎呦你就唱嘛，唱那么多回了不差这一次，茗茗没听过啊——我跟你说茗茗，我就是从这首歌开始觉得他这嗓子是真有点东西，那家伙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esp;&esp;于是朱茗也期待地看过来。
&esp;&esp;这算是挽救形象的一个机会吗？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esp;&esp;林禹成索性接过话筒。
&esp;&esp;是低沉的音色，但高音莫名也能飙得上去，带着一些特殊的转音：
&esp;&esp;“你爱着谁，心徒留几道伤。
&esp;&esp;爱多可悲，恨彼此天涯各一方。
&esp;&esp;冷月空对，满腹愁无处话凄凉。
&esp;&esp;我爱不悔，可孤影难成双。”
&esp;&esp;
&esp;&esp;所以当时在场的是一群卑鄙小人，和两个弱小的人。
&esp;&esp;直到上了陈盛的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时，朱茗还是觉得很有趣——平时在学校里受人仰慕的学长被人团团围住，即便强撑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也难掩内心的紧张；他那内敛稳重的朋友用自己最不喜欢的方式救场，看似如履平地，实际已经被这样的社会规则搞得心力交瘁。
&esp;&esp;是的，陈盛一定是紧张的，虽然在林禹成面前时尽己所能装作没事人，但这会儿回到车上，身边只有朱茗时，就完全卸了劲。
&esp;&esp;他开着车，神色凝重，难得是一副没有在伪装的样子，像是在考虑什么，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esp;&esp;朱茗也没说话，她在思考如果要画下刚刚那一幕，要用什么样的光影去突出重点，如何刻画林禹成眼里的油滑和疲惫，以及陈盛眼睛里的……
&esp;&esp;那到底是什么呢？
&esp;&esp;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很怕那些人吗？”
&esp;&esp;陈盛一怔，像是才注意到副驾驶上坐着个人一样。
&esp;&esp;但他很快就又回到了那副假假的模样：“怕？你问你男朋友这种问题，可有点像是在挑衅。”
&esp;&esp;“好吧……抱歉。”感受到陈盛的抵触，朱茗只得偃旗息鼓。
&esp;&esp;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些话题即便是十万分的抵触，只要被提及了，对方都不得不顺着聊下去。
&esp;&esp;陈盛瞥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esp;&esp;“就是能看出来。”
&esp;&esp;夺新鲜那：“……很明显吗？”
&esp;&esp;“不明显。”朱茗摇摇头，“但我对人体油画感兴趣嘛，所以经常关注微表情。”
&esp;&esp;“服了，你还有这本事呢。”陈盛哼哼一声，笑得有些无力。
&esp;&esp;他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幕下a市的高楼街灯，当汽车驶上高架桥时，他便觉得周边的钢铁丛林不断向他压来。这显得他何其渺小，好像就要被其他巨怪吃掉了。
&esp;&esp;这一刻陈盛难得没有把朱茗视作他的“女朋友”，没有将她认为是空空如也的漂亮瓷器。这是他头一次真正将朱茗视作倾听者，或者说是把她当个人一样地，平等地对话。
&esp;&esp;但这并不是因为朱茗的特殊技能让他刮目相看了，只是在这个话题下，他很难再去轻视任何人：“好吧。我小时候确实被他们欺负过，挺长一段时间。”
&esp;&esp;第15章 眼镜王蛇
&esp;&esp;一般人看到朱茗这么木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是这姑娘应该没什么朋友。但事实是朱茗朋友还挺多的，而且都维持着比较长期的关系。
&esp;&esp;在她的印象里，她的交友过程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同桌这种，因为长期坐在一块儿所以沟通比较多的；一类是她安安静静待着，就突然接近过来开始逗她说话的。
&esp;&esp;不论是哪一种，大致的情况就是时不时给她发发自己的近况，旅游给她寄寄好吃的，倾诉一下近期的苦难，还有就是隔段时间约她出去玩一玩吃个饭之类的。
&esp;&esp;至于发小什么的，她倒是没有，因为那时候她还是众人欺负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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