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杀!
&esp;&esp;天亮,山川原野再次变成战场。
&esp;&esp;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从植被到石头全部染成了红色,但是定远军的士卒,依然像石头缝隙里野草一样顽强。
&esp;&esp;没有弓箭还有牙齿,没有炮弹还有拳头,山脚下的士卒也撤到山丘上,沿着山势抵抗。
&esp;&esp;蒙古骑兵似乎杀够了,又或者不愿意招惹死斗的困兽,进攻的官军换成你汉军步卒。
&esp;&esp;噗…噗!
&esp;&esp;到处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到处是在一起扭打,撕咬的士卒。步卒之间的肉搏,更为血腥残酷。
&esp;&esp;局面对定远军愈发不利,为了急行军,所有的粮草淄重,器械火药都在廖永安的水军船上。弟兄们不但没有武器可以更换,早上连顿热乎粥都没喝上。
&esp;&esp;“蓝玉!”
&esp;&esp;朱五一枪捅翻对面一个官军,大声喊道,“把老子的帅旗举起来!”
&esp;&esp;“弟兄们,五哥在这儿!”
&esp;&esp;蓝玉并不强壮的身躯,高举朱五的帅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esp;&esp;此时,朱五已经带着亲兵站在第一线,朱子帅旗在秋风中迎风飘扬。
&esp;&esp;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就想浪潮中的礁石,任凭你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
&esp;&esp;砰!
&esp;&esp;头盔上重了一刀,巨大的力量让朱五一阵眩晕,几乎要向前栽倒,几把刀枪同时砍来。
&esp;&esp;“恁八辈儿!”
&esp;&esp;朱进伟嗷唠一声,左手钢刀右手钉锤,疯魔一样挡在朱五身前。
&esp;&esp;“俺日恁八辈仙人!”
&esp;&esp;朱五在亲兵的拉扯下,站住脚步的同时,从濠州就跟着他的朱林伟已经埋没在刀光里。
&esp;&esp;“兄弟!”
&esp;&esp;朱五血泪满眶,仰天嘶吼,“举枪,把官狗子推下去…”
&esp;&esp;杀!
&esp;&esp;远处,官军的中军大营中,大元丞相脱脱,面无表情的看着战场。
&esp;&esp;旁边几个军中将领,看脱脱的脸色不好,都屏声静气,默默肃立。
&esp;&esp;“眼看就剩下口气了,就是不肯死,还真是顽强!”脱脱自言自语。
&esp;&esp;“丞相,不如让包抄过去的兵马………”
&esp;&esp;脱脱一笑,“对付一群反贼,还要从后面来,本相颜面何在?就正面来,攻下这座山,一个蛮子都不留,耳朵割下来当战功,人头垒成京观,就放在这淮河边上,让两淮的南蛮子看看,反抗大元的下场!”
&esp;&esp;………
&esp;&esp;“副帅升帐!”
&esp;&esp;濠州城,大帅议事厅。
&esp;&esp;大厅的中央,摆着一把椅子,仅有这一把椅子。椅子上铺着黄黑花纹的虎皮,本就是肃杀的厅里,多了分王者之气。
&esp;&esp;“咱,居然这么快,就能坐到这把椅子上!”
&esp;&esp;朱重八伸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摸摸,入手一阵冰凉,眼神中的热烈却渐渐散去。
&esp;&esp;转头,厅里的兄弟们都在巴巴看着,笑道,“大伙站着干啥,坐!”
&esp;&esp;说着,又朝门口的亲兵吩咐,“去,给咱搬个凳子来!”
&esp;&esp;“重八哥,大帅的椅子在那呢,你咋不坐?”
&esp;&esp;朱重八正色道,“那是大帅的椅子,咱哪能随便坐?”说着,哈哈一笑,“再说,咱屁股小,这么老大的椅子坐上去,晃悠!”
&esp;&esp;“哈哈哈!”厅里一片大笑的声音。
&esp;&esp;泗洲的兵马进城了,周德兴,曹震,耿家父子………这些老兄弟,乡党都来了。
&esp;&esp;上一次大伙凑这么齐,还是回村那次,那时,朱重八只是个百人队长。而现在,他已经是濠州的副帅,这座城池的主人。
&esp;&esp;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朱重八做了副帅,他们也水涨船高。从这些兄弟的眼中,朱重八看到了兴奋,看到了骄傲,还看到了野心。
&esp;&esp;建功立业,博取富贵的野心。
&esp;&esp;“都老实点,听重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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