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糖罐子火急火燎地就往裴羽卿屋子里跑。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自己被人捷足先登了。
呜呜呜,主人,蓝棠好痛,轻点好吗。
小姑娘脑袋上的头发乱成鸟窝状,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破得都是口子,白净的小脸还粘着黑色的泥土,着实是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
裴羽卿手里正拿着一个木梳子给蓝棠顺那头杂毛,瞧见裘亓来了,给她拉出来一张椅子坐,打不过人家,被欺负了。
才不是被欺负了!蓝棠反驳,别看我这样,其实她身上的伤比我多多了,那腿被我掰折,胳膊也断了一条,脸上全是我划的血口子,我可一点便宜都没让她占到。
裴羽卿点点头,既然这么厉害,那糖画呢,抢回来了吗?
说起这个蓝棠立刻就没声了,她气哼哼地看向坐在一边看戏的裘亓,喂大笨蛋你呢,你也不信我?
我?
裘亓可是前脚才见过苏念的人,人家别说断胳膊断腿,满是伤口,可是连衣服上一点破损都没有,还充满活力地从她这抢走了一箩筐吃的呢。
但她知道,小孩得靠哄。
于是拉开嘴角一笑,信,我当然信,毕竟是夫人的坐骑,哪里那种小贼能欺负得了的。
咳,就是。蓝棠骄傲地冲裴羽卿扬起下巴,主人你看吧,大笨蛋也信我。
别乱动。裴羽卿敲敲她的脑袋,还有,不准没礼貌,要喊大人。
哦大人就大人呗。
裘亓坐在一边一口一颗水果糖,没事没事,你随便喊,反正就是个称呼,我能听懂就行。
但夫人骂不骂你就不归我管了。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蓝棠一头爆炸头才重新变回顺毛。
她捂着头皮,却也不敢哭诉,抬头看见坐在一边的裘亓嘴里咯吱咯吱咬着什么,好奇地看过去。
这是什么?
水果糖,葡萄味的。裘亓抓了一把给她,拿着拿着快走吧,我和夫人有话说。
糖!我去藏起来!这次谁也别想偷走!电灯泡根本不知道这是裘亓的逐客令,开开心心把糖往衣服里一塞飞快跑着走了。
藏什么,每个人都有啊。可惜这话蓝棠没听见。
蓝棠没听见,但裴羽卿可算听见了。
每个人都有。她向裘亓伸出手,大人,那我的呢。
这还是头一次,裴羽卿主动向裘亓要什么,她差点乐坏了,当即把怀里的小篮子举起来,放到桌子上,给,这里都是夫人的!别人我一人只发了两颗!
裴羽卿就知道不会从她嘴里得到让自己的失望的答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用,我也吃两颗好了,剩下的留给大人。
我的就是夫人的。裘亓把篮子推过去,所以这些也都是夫人的。
裴羽卿低头,看见了篮子里的糖果,也看见了裘亓那双指甲里塞满了泥灰的小手。
裘亓注意到她的视线,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把手背到身后去。
又得扣分了。
手伸过来。裴羽卿看着她。
裘亓睫毛颤了颤,小声辩解,我不是不爱卫生,就是刚才从严管家那回来着急见夫人,忘记洗手了,我这就去洗。
我是说让你把手给我。裴羽卿重新说了一次。
裘亓瘪瘪嘴,小心翼翼把手伸出去,放在裴羽卿的手心。
那漂亮的手掌要比她的大上一圈,手心总是带着凉凉的温度,但覆上她的肚皮时就会变得暖暖的。
精灵族好像浑身上下都是艺术品,这手也是,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微微弯曲的时候,手背上青筋都就微微凸起,莫名让人有种想与她十指相扣的。
裴羽卿举着裘亓的爪子凑近看了一下,用帕子是擦不掉了,我先帮你把指甲剪了吧。
好。
或许裴羽卿该庆幸,裘亓现在不是兽态,否则她将面临比给她洗澡还要严峻的考验。
但等裴羽卿拿出一把匕首之后,裘亓瞳孔恐惧地颤了颤,夫人你这是要给我剪指甲,还是要剁了我的手?
裴羽卿不以为意,我手很稳,不怕。
你当然不怕,削的又不是你的指甲!
那刀挨上来的时候,裘亓被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气不出一声连话都不敢说了。
好不容易熬过去一只手,裴羽卿竟然主动开口与她说话了,方才去严管家那是做什么。
哦裘亓眼睛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精神还是不敢松懈,婆婆的月季得□□病了,我帮她看了一下。
嗯。裴羽卿点点头,救活了么。
没那么快呢,还得准备一下药剂,然后白天的时候才能洒。终于等到裴羽卿削完,裘亓语速都快了许多,感觉婆婆和夫人一样嘴硬得很,一点都不坦白。
裴羽卿替她擦拭泥污的动作顿住,大人是觉得我哪里还不够坦白?
裘亓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看着裴羽卿细心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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