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洲垂着眸子,再去看那只脚背。
皮肤很薄,即便隔着老远也能看见凸起的骨骼和交错的血管。青色的,像一根根盘旋在雪地上的藤蔓。
在大排档吃饭后,他们一起去洗了手,顺便冲了个脚,刚才祝余把鞋踢了,这会儿脚底沾了些灰。
傅辞洲背着个一百三四十斤的人走了十来分钟,现在也有些累了。
歇会儿。他把祝余放在路边花坛边上坐着,拎着的鞋子扔就对方的身边,你可真会享福。
他们买拖鞋倒是勤快,结果这雨等了一天,到现在也没下下来。
等找到地方睡觉,这拖鞋也白买了。
困。祝余脑袋一歪,仿佛就要原地开睡。
傅辞洲拎了下裤管,蹲在他的面前:抬脚。
祝余把腿一抬,差点没蹬傅辞洲脸上。
让你抬脚,没让你踹我。傅辞洲抓住祝余脚踝,手掌轻轻扫过他的脚底。
有些痒,祝余手掌按在花坛边缘,把脚往回缩了一缩。
傅辞洲握住他的脚踝往回一拽:刚才不挺厉害吗,现在怎么要收回去了?
傅辞洲。祝余又喊了一声。
连名带姓叫我,跟有什么大事似的。傅辞洲从塑料袋里把拖鞋拿出来给祝余穿上,别再给我尥蹶子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祝余就把鞋子踢了。
傅辞洲一股邪火窜脑门:你是不是找打?
祝余皱着眉,身子往后一倒就要往花坛里面睡。
傅辞洲撒开对方脚丫子,抓住他的手臂,就这么轻轻往前一拉,就把祝余拉到了自己身前。
祝余额头顶着傅辞洲的腹部,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你装的吧你?傅辞洲抓了一把祝余的头发,装醉折腾我。
祝余闭着眼,睫毛狠狠颤了一下。
唉我真是服了。傅辞洲弯腰拎起鞋子,重新把祝余背在背上。
不用走路,祝余又快乐了。
裤脚卡在脚踝,他晃着自己的小腿,脚趾里夹着要掉不掉的拖鞋。
拖鞋给我穿好!傅辞洲手掌一拍祝余屁股,不然连人带鞋一块给你扔路边上。
祝余脚趾一缩,把拖鞋扣紧。贴在傅辞洲背上的脑袋转了个方向,像是不高兴。
二十块钱买的呢!傅辞洲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计较过钱,丢了我就抽你。
晚上快六点,天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平常七点多天还亮着,说明一会儿就要有暴雨了。
这啥破地方,连个出租车都没。傅辞洲背上背着,手里拎着,还要找路看方位。
他兜着祝余的腿,拿着手机在原地转了个圈:下了这个桥应该就到酒店了啊?这荒郊野岭的,我连个门都看不到。
祝余下巴戳在傅辞洲肩上,眯缝着眼睛看他胡乱找方位。
就像是怕对方闲下来似的,祝余手指抠了抠傅辞洲的肩膀,轻声道:我头晕。
头晕?傅辞洲立刻放下手机,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觉,喝酒晕的?还是低血糖了?
不知道。祝余声音黏糊糊的,跟个奶猫似的哼唧。
带糖了吗?傅辞洲手忙脚乱的就去摸身上的口袋,靠,我没带。
就在他着急上火环顾四周寻找商店时,祝余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大白兔奶糖来。
两只瓷白修长的手臂就垂在傅辞洲的胸前,手指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嘴里。
傅辞洲担心了个寂寞,祝余这不急不慢的动作和他刚才那副着急模样一比简直就是嘲讽。
傅辞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带了自己不会吃吗?非要从我这走个过场开心点?
祝余又糊里糊涂地嗯嗯两下,把脸靠在傅辞洲颈脖继续装晕。
皮肤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就像涂了一层胶水,贴着不舒服。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正迎着面,让人睁不开眼皮。
我去,这风,傅辞洲在原地兜了个圈,妖风。
祝余按着傅辞洲的肩膀,咯咯笑开了。
你是不是醒了?傅辞洲就这还不忘百忙之中抽出点空档质问一下祝余,不想走路给我装呢?
祝余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没
还知道回答问题了?傅辞洲把人在身上颠了颠,我看你是酒醒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到底也没有真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祝余嚼着糖,慢声细语道:少爷,我头晕,腿还软,走不动路。
走不动就爬,傅辞洲手掌一兜,又拍了祝余屁股一巴掌,爸爸可以等你。
我就想让你背我,祝余双臂箍着傅辞洲的颈脖没啥成本地开始威胁,你背不背?
傅辞洲喉结上下一滚,没接住这句疑似撒娇:你少跟我耍无赖,我随时给你扔地上。
是我屁股不翘?还是大腿不滑?祝余又说,你把我扔这儿,让别人捡去了多亏啊?
傅辞洲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脑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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