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印着一道以那个怪人为圆心的弧形沟壑,虽然不深,但是确确实实是一道沟壑。
“你他妈做了什么?……不,你他妈怎么做到的?”
赛丽亚目瞪口呆地问道。
“那种事情不重要。”那个怪人冷静地回答,“比起这个,你刚才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赛丽亚还没有从叹息之墙被破坏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又是两辆摩托车调整了方向再次勐冲过来,驾驶员手臂义体上延伸出了闪烁着蓝光的电磁割刀。
“好吧,那就再看一遍。”
那个怪人冷静地点头道,再次摆出了奇怪的架势。赛丽亚残破的义眼再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告,然而赛丽亚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她只是用自己的肉眼死死盯住了那出鞘的物体。
她看到了无数个细碎的小点,它们向外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从复合材料的手柄上延伸出八十公分,就像第九区的霓虹灯饰带,但是赛丽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亮的饰带。尽管是第一次见,但是她莫名地觉得亲切,好像有什么亘古不变的信息记录在她的基因里。
饰带划过的地方,摩托车、帮派成员的义体应声裂开,没有一丝滞涩,喧闹的帮派成员的存在和那条平静闪烁的饰带比起来立刻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那是什么?赛丽亚震惊的几乎失语,只是从对方的表情判断出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个男人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星星,”他说,“那是星星。”
“星星?那是什么?”
赛丽亚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咀嚼着这个单词,试图把它的声音、含义与代表的事物一起吞咽下去,好让自己充分消化并理解它。
“对,星星。”男人喜悦地笑了,他以神父布道般的庄严口吻描述道,“悬浮在天上的星星。这把剑或许就是它的碎片。”
“可是那怎么可能?”
赛丽亚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怎么可能有东西能够脱离第九区表面的拟造重力?无论是什么飞行器,在冲破大气层之后都会不受控制地向太阳飞升,在太阳内部被高温彻底汽化!”
“不是飞行器,也不是浮空堡垒。”
男人耐心地解释着,周围围拢上来的帮派成员完全被他当成了空气。他随手挥动着星河般的剑刃,每次挥舞都让赛丽亚的义眼短暂地失明。在她因眼泪而时断时续的视野里,在她久未调试的听觉模块中,她看到了粉碎的义体、抛散的零件和彷生肌肉,听到了帮派成员的怒吼声和惨叫声。
“它们不需要叹息之墙的引力就能保持和地面的距离,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会出现,它们的光芒比太阳光柔和的多,数以千计的星星发出的光芒也只能让肉眼勉强分辨物体的轮廓……”
男人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同时手中饰带般的剑刃光芒闪落,将那些赛博疯子的肢体切开,就像烧热的餐刀切开黄油一样,络合生物蛋白材料的义体被毫无阻碍地切成碎片。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赛丽亚放弃了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沟通的想法。对方使用的有些词汇并非通用语,而是从某种古语当中扒下来的音译。
她不知道“夜晚”是什么,自打她生下来开始,太阳就一直照耀在第九区的每一寸土地上——当然是未被空中花园遮蔽的土地——似乎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
他说的星星大概是一种低空漂浮的大型浮空建筑,在移动的时候会发出柔和的光芒,当它们遮蔽太阳的时候,就是他嘴里的“夜晚”了……大概?
赛丽亚根据自己的经验做着猜测,然而这时男人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这根本不能算是一场战斗,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宰或者肢解。
男人以某种极为混乱的步伐移动着,他的全身上下有各种赛丽亚见都没见过的义体在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更像圣诞树了。
然而,每当帮派成员们到达他周身五米范围内的时候,他们就会像喝醉了酒一样,变得动作僵硬刻板起来,而男人则会敏锐地捕捉到类似的机会,将手中的剑刃送进每一个动作的间隙内,撕裂他们的肢体,让他们在惯性的作用下或完整或零散地向前飞去。
最后,男人腾空跳起,足部的空气动力构件勐地向后排出了经过压缩的空气。伴随着爆胎般的巨大声响,他的右脚像是沉重的战斧一样噼在了最后一个飞驰而来的暴走族的上半身上,那家伙的身体径直向后飞了出去,撞在颇有科技感的银色桥墩上不动了。
随后他顺势在空中转动身体,跳上那辆还在行驶的摩托车,同时将赛丽亚一把捞上车来,随后驱车扬长而去。
“接下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在认清自己的处境之后,赛丽亚怯怯地问身后的男人。她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双臂越过她握住了全地形摩托车的握把。
赛丽亚能感受到他义体上的空气循环装置正在发出尖锐的、不正常的细微鸣叫声,裸露在外的义体手臂被过载模式弄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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