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两句，笑道：“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听说宝玉作了《忆秦娥》，跑我这讨喜来了？”
&esp;&esp;王夫人咳嗽两声，道：“媳妇不通文，这好与不好，媳妇说了不算。这次来没有要紧事，就是邢夫人那边，找老祖宗讨个话。
&esp;&esp;王善保和王善保家的，宝玉说饶了，我也就饶了，可是大嫂嫂的性子您也知道，要是坏了宝玉的名声……”
&esp;&esp;王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刺，透着狠。贾母拿眼睛瞪她半晌，突然瘪嘴大笑起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重头越。听听，都来听听，说起来就有味道。宝玉是个有本事的，他是玉字辈的主子，合该当家。”
&esp;&esp;转头问金鸳鸯：“那冤家现在的例钱多少，可还够用？”
&esp;&esp;金鸳鸯凑过来答道：“都是大主子的例钱，每月二十两。回老祖宗，如今宝二爷成了生员，文人的耗费您也知道，不够用。”
&esp;&esp;“那就提了，五十两吧。袭人、晴雯，对了，还有那个麝月，都是宝玉的贴心人，多少加点月钱。茗烟那泼猴也加点，当老祖宗替宝玉赏的。”
&esp;&esp;王夫人满意点头。五十两的月钱，比她都高了。
&esp;&esp;金鸳鸯蜂腰削肩，鸭蛋脸，平日处理事情不显山不漏水的，最是稳当不过。她听见老祖宗的话，表情呆滞一下，没去办，在边上等着。
&esp;&esp;果然贾母又道：“宝玉成了生员，又有才，作了好词，真真的事也该说给他听了。金鸳鸯你过去一趟，捎两件衣服给宝玉屋里的。茗烟也别落下，单做一身。”
&esp;&esp;金鸳鸯顿时明白了，出门办事。
&esp;&esp;她刚走，凤辣子就推门进来。一改往日风骚，见过老祖宗、姑妈就站到一边。
&esp;&esp;贾母对王夫人戏虐道：“瞧瞧，让你安心的就在这了。好媳妇儿，你家不也生了个好闺女？你担心的，怕是她早就办妥了呢。”
&esp;&esp;王夫人含笑点头，看王熙凤。
&esp;&esp;凤辣子就一脸陪笑，手在胯边叠着，十分乖巧。
&esp;&esp;……
&esp;&esp;四春院，半圆形环绕的小院内，唯有最西侧几间厢房最为灵异。寒冬腊月的，竟有爬山的青藤枝繁叶茂，把屋舍的窗子裹了，缠出个翠绿的帘儿。
&esp;&esp;贾惜春跪在绣墩上，小手托着下巴。旁边放着亮银色炭盆，桌上放着《虚花悟》首版。她神情恍惚，也不烤火，也不看词，兀自愣神。
&esp;&esp;入画把房间打扫了，端了洗脸水出去，稍后走回来，侧身看《虚花悟》。她只是个丫鬟，认得几个字，却识不全，只是笑道：“那一日姑娘真是威风，宝二爷都要仗着姑娘呢。”想摸摸《虚花悟》上娟秀的小字，又不敢，缩缩的特别可爱。
&esp;&esp;“别摸，烫手。”贾惜春难得玩笑一回。
&esp;&esp;入画撅了嘴，不满道：“姑娘诳我。您没动，诗词哪里会自己动？对了姑娘，那日没见你用全，这首词最后是什么样子的啊？”
&esp;&esp;“没见上面写着吗？”贾惜春指着最后一行小字道：“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那树把王善保并诸多恶鬼一口吞了，嚼巴嚼巴，结出一颗水灵剔透的果子来。吃了呀，大补~~”
&esp;&esp;惜春把调子拉得老长，悠悠长。
&esp;&esp;入画的眼睛瞪得溜圆，没忍住，跑门口干呕着。贾惜春小脸上露出促狭的笑，看看《虚花悟》，突然扬起纸张的一角，放炭盆里烧了。
&esp;&esp;火苗升腾而起，入画噌噌跑过来，想抢救那词。
&esp;&esp;贾惜春拦住她，看自己写下的篇章烧个干净，眼睛被火苗灼得透亮，笑道：“入画，要是有天贾府倒了，求宝玉哥哥就好，他顾得着你。”
&esp;&esp;“姑娘又说疯话，前些日子你还讲，要是贾府倒了，让我自去了就是。”入画嘟起嘴巴，笑道：“我哪都不去，单单跟着姑娘。要真有那天塌了、地陷了，老天爷要收人的一天呐，姑娘就去找宝二爷，他铁定欢喜。”
&esp;&esp;贾惜春摇摇头，走边上漆木柜子那，打开柜门，又翻掉十几层堆放的锦缎、被褥等物，从底层取了个盒子出来。
&esp;&esp;打开盒子是一张折叠的纸，色泽嫩黄，像女儿家的肌肤。她把纸张打开，明明折叠过的，打开来却是一整张书页大的纸，一点褶皱都没有。
&esp;&esp;入画惊道：“姑娘，这可是百两银子的十扣纸，您半年的例钱！”
&esp;&esp;贾惜春不管她，拿了笔，磨了墨，娟秀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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