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仿佛已经将此事视为了自己的管辖一般。
&esp;&esp;没办法，太皇太后已然故去。赵渚这个即将被废黜的小皇帝，本来没资格说话。至于杨太后，她几乎全无存在感，其人白日间的表现，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把指望放在她身上。
&esp;&esp;眼见臣僚们已是要将屋顶掀翻，等到说起过继之事时，终于有人想起了角落里的杨太后。
&esp;&esp;“既是要过继，自然要问过太后！”
&esp;&esp;争不过黄昭亮的范尧臣，皱着眉头喝道。
&esp;&esp;这话自然有道理。
&esp;&esp;过继小孩，难道还能不问母亲的意思？纵然只是走个过场。
&esp;&esp;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转着头，四处去找被忽视已久的杨太后。
&esp;&esp;“太后。”
&esp;&esp;还是黄昭亮的名字没有取错，一双招子亮得很。
&esp;&esp;他当先寻到了坐在太皇太后尸首前头的杨太后，大步走了过来。
&esp;&esp;“太后！”他行了一礼，“济王殿下之子……”
&esp;&esp;他话未说话，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杨太后却是忽然开口道：“黄相公，既是要过继，这过继的人选，从何而来？”
&esp;&esp;若是讨论国是，杨太后或许说不上话，可若是讨论家事，她还是能摆一摆道理的。
&esp;&esp;黄昭亮一愣，道：“自是从天家做选，择其善者而取之。”
&esp;&esp;“黄相公既是过来问及奴家，奴家比不得诸位官人——从前人人都看那……赵渚人好，也说他‘善’，可到得今日，难道还能夸他一个‘善’字？”
&esp;&esp;同太皇太后不同，杨太后的声音并不大，其中也并无半点果断之意，而是温温吞吞，拖泥带水的。
&esp;&esp;可她毕竟还是把话说齐全了。
&esp;&esp;看了一眼对面的黄昭亮，又看了看后头跟过来的两府诸臣，她顿了顿，还知道在脑子里头想一想，复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并无什么见识，只知道听先皇、太皇太后的话。”
&esp;&esp;见得无人说话，她顿了顿，又开口道：“太皇太后说要立赵渚，我就按着他的吩咐，把赵渚视为亲子，眼下太皇太后不在了，便只能听回先皇的话。”
&esp;&esp;场中众人皆是一愣。
&esp;&esp;太皇太后自然是不在了，可先皇难道还活着？
&esp;&esp;死了这样久，怕是骨头都能拿来敲大鼓了！
&esp;&esp;然而还是有人反应得快一步。
&esp;&esp;为了新皇之事，孙卞暗地里不知道琢磨过多少次，此时听得杨太后此言，脑子里头登时闪过了一道念头。
&esp;&esp;赵芮早死了，怎么听他的话？
&esp;&esp;他还留过什么话？
&esp;&esp;“先皇有遗诏……”他喃喃道。
&esp;&esp;明明他的声音并不大，可不知为何，却是听得一道并不小的声音在面前响了起来。
&esp;&esp;“先皇有遗诏。”
&esp;&esp;孙卞抬头一看。
&esp;&esp;说话的是范尧臣。
&esp;&esp;杨太后点了点头。
&esp;&esp;她认得范尧臣，回得宫中，赵芮对这个参知政事纵然时时抱怨，却也时时夸奖，乃是他的肱骨之臣。
&esp;&esp;“范参政所言正是。”
&esp;&esp;有了范尧臣搭话，她心中松了口气。
&esp;&esp;还是先皇的眼光好……毕竟是肱骨之臣，关键时候，正能管用。
&esp;&esp;“先皇留有遗诏。”
&esp;&esp;她一字一句地道。
&esp;&esp;
&esp;&esp;赵芮从前确实留有遗诏，当先那一份遗诏乃是属意传位魏王赵铎，然而经过赵芮临死前翰林学士吴益的揭发，说他勾结外邦，屠戮百姓，赵铎此人名声早已坏了，更毋论后头他还涉嫌毒害兄长赵颙。
&esp;&esp;虽说后来此事不了了之，可百姓当中，十个里头有九个都已经认定这个四大王乃是凶手。
&esp;&esp;这样的人选，自然不堪大任。
&esp;&esp;而另一个……
&esp;&esp;孙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犹豫了一下，究竟还是上前道：“太后，赵昉此人虽是先皇遗诏所定，可他身体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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