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呀!汝把曹国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看成与老鼠的生死没有什么两样。既然这样,作为曹国最大的祸害,便是曹君你了!如今没有了君主,曹人却都能得到自己的东西,大夫为政,百工兴业,商贾往来,农夫耕耘,女子事桑麻织造,人人都能得到自己的利益,故曹国非但可一日无君,纵然百世、万世无君,我看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esp;&esp;“你你你……”
&esp;&esp;曹伯阳气得半死,他不敢怨恨赵无恤,所以一直以来都把子贡看做窃取了自己君位的篡夺者,但口头上却被子贡那张利嘴打得一败涂地……
&esp;&esp;他索性一跺脚,大声疾呼道:“子泰……上卿,诸位大夫,不杀此人,天下必乱,只怕人人都会宣扬这无君无父之言!”
&esp;&esp;面对在场众人怪异的目光,子贡只感觉自己走到了悬崖边上,不但将被天下有国有家者视为洪水猛兽,更与夫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偏离,成了儒者中的异端。
&esp;&esp;“无君无父之儒……”原宪等人似乎是这样称呼他的。
&esp;&esp;他已经沿着当年师旷所说的”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国人可自行驱逐昏君的理论,一跃而上,到一种“小国寡民之邦,无君亦可自治”的新境界了。
&esp;&esp;不过好在,殿堂正中,赵无恤的目光是支持和信任的。
&esp;&esp;所以子贡也大着胆,宣扬自己的理论,他朝赵无恤的位置恭敬地一躬身:“古时候天下的人都爱戴他们的君主,把他比作父亲,拟作青天。若有贤明如上卿的君主,自当如此。”
&esp;&esp;随即挺起胸膛指着曹伯阳道:“然而如今曹国的人都怨恨他们的君主,将他看成仇敌一样,称他为‘’,被驱逐,甚至让曹叔振的社稷断绝,本来就是他应该得到的结果!”
&esp;&esp;眼看堂下曹伯已经一边倒地被子贡说得无地自容,看似中立的裁决者也差不多该出场了。
&esp;&esp;赵无恤拍了拍手道:“既然汝二人争执不下,我也只能代替寡君加以裁断。按照旧例,当年卫献公被国人驱逐,鲁昭公被季氏驱逐,都来请求晋国裁决,晋国秉承的原则是,依照礼法来判断,但实际如何,还是要交由卫、鲁的大夫和国人自己决定。如今曹君见逐,也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能归国复辟,还是得看曹人愿意与否,不然就算强行派兵将你送回,晋军前脚刚走,当年喋血曹宫的悲剧再度上演,反倒不美。”
&esp;&esp;见曹伯果然面带犹豫,无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复辟得需要一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气势,还得看好时机,否则可没那么容易啊。
&esp;&esp;“等秋收农忙结束后,在曹国举行一场公议吧,让大夫、商贾、百工等有产者,有权议政者汇聚毫社,一起商量曹国的未来,曹国有君亦或是无君,就由这场公议来决定!”
&esp;&esp;子贡当即下拜:“谨遵上卿之命!”
&esp;&esp;曹伯阳也只能拱手感谢,接受了这个结果。
&esp;&esp;这场争执过后,管弦笙箫继续,曹伯闷闷不乐地喝着酒吃着菜,已经无心欣赏舞乐,赵无恤也不再理会这个没用利用价值的出奔之君,接受众人贺喜后,便起身更衣。
&esp;&esp;不过他却是走进了殿后的一间暗室中,方才还在殿上舌灿莲花的端木赐,也早已恭谨地等候在此。
&esp;&esp;赵无恤一只手虚抬:“你今日做的不错,曹国的事情,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了,秋收后陶丘的公议,你可有把握?”
&esp;&esp;子贡胸有成竹:“这数年来,仆臣一直在宣扬曹伯、公孙疆之恶,他们做的错事在曹人心中不断被提及、放大,加上害怕报复,曹人绝不会接纳曹伯复辟。大夫、商贾,以及百工、豪长的代表过了四年自由的日子,也不愿意有国君再在头上掣肘,所以曹伯想让太子归国继位的想法也行不通,这场公议之后,曹叔振的社稷算是亡了!”
&esp;&esp;“做的好,我也不打算让曹君一系回到曹国了。”
&esp;&esp;赵无恤夸奖他道:“陶丘的共和行政做的不错,适合曹的国情,也适合以宽松自由的政策展商业,这四年来源源不断地给赵氏提供钱帛,就像我的钱袋子一般。,至少未来十年内,曹和陶丘就由你来操持,曹国之内,汝等大可放心自治。”
&esp;&esp;子贡欣喜道谢,赵无恤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声音也徒然变得低沉:“但其中分寸,你可得把握好了!这种政体,我是绝不会放任它流毒到曹国之外的!”
&esp;&esp;端木赐凛然,连一手创造了曹国今日局面的上卿,也视共和为洪水猛兽么?他不敢多想,立刻下拜顿道:“仆臣明白,等曹国无君之后,天下有国有家者,只怕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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