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先有行动的是秦嘉,他打着“支援”的旗号,却写信让下邳的项氏兄弟开门,归顺“西楚”,这才有了方才项声欲斩使者的事。
&esp;&esp;项缠不希望双方在这时候彻底撕破脸,拦着发飙的项声:“要斩,也得过几天,等我那侄儿项籍,带着大军来援再说吧!”
&esp;&esp;他同时扭头看向张良:“子房,你也说两句啊!”
&esp;&esp;一直默然的张良抬起头,有些无奈。
&esp;&esp;昔日意气风发的新郑少年,继承了家族的俊俏容貌,颇类女子。
&esp;&esp;现如今,他为了刺秦、复国,奔波二十载,已年过四旬,额头上,多了许多抬头纹,鬓角早生华发。
&esp;&esp;张良经历了秦扫灭六国那噩梦般的十年,知道六国虽然几度欲合纵抗秦,却终究毁在相互不信任上。
&esp;&esp;本以为,有了灭国的惨痛经历,六国之人会吸取点教训,孰料,别说国与国了,就连楚人内部,也为了争一个“正统”,刚起兵就分成了两邦。
&esp;&esp;景驹是楚国三闾的大贵族,不认同项氏从别处捡来的野孩子称楚王。
&esp;&esp;项氏众人,已将新复辟的淮南楚国当成了自家的,也不会向景驹、秦嘉低头。
&esp;&esp;张良暗道:“天下反秦的仁人志士本该是一家人,共抗暴秦,如今却为了一个王号,兄弟阋墙,白白浪费了月余时间,大好形势,如今更罔顾强敌在侧,虎狼环饲,一意想要内斗……”
&esp;&esp;看到这一幕,张良开始觉得,自己对未来形势的推演,太过乐观了。
&esp;&esp;眼下项缠求援,求的不止是阻止冲动的项声,还希望张良能出一妙策,解除下邳的困局……
&esp;&esp;于是张良起身,整了整袖口,说道:
&esp;&esp;“送我过泗水。”
&esp;&esp;项声瞪着他:“你想跑?”
&esp;&esp;“不是跑。”
&esp;&esp;张良露出了含蓄的笑:“我是要去告诉秦嘉,就说下邳愿意献城,归顺西楚王!”
&esp;&esp;“什么!?”
&esp;&esp;项声大怒:“你这韩人,想要吾等投敌?”
&esp;&esp;“敌人是秦廷,未来还可能是黑夫的北伐军!”
&esp;&esp;但张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楚人喜欢内斗是出了名的,春秋弑君三十六,楚占其四,一直到亡国前夕,春申君、李园、负刍依然内斗不休,劝也没用。
&esp;&esp;倒是项缠反应过来了:
&esp;&esp;“子房,这是计策罢?”
&esp;&esp;“是。”张良言简意赅。
&esp;&esp;“我会求见秦嘉,说下邳愿一同协力对抗秦军,事后将献上此城,且请他先渡泗水!”
&esp;&esp;“秦嘉只有两个选择,渡,或不渡。”
&esp;&esp;项声冷冷道:“他不渡将如何?”
&esp;&esp;张良笑道:“我曾见过秦嘉,是一个倨傲的县豪,不轻易服于人,同时极好脸面。他自称西楚令尹,不渡则胆怯,必为手下人所轻,送到嘴边的城邑都不敢取,以后谁还肯服他?”
&esp;&esp;“若他渡呢?”项缠问道。
&esp;&esp;张良道:“若秦嘉被我说动,同意渡河的话,选择权就到了秦东海郡尉手里。”
&esp;&esp;“东海郡尉也只有两个选择,击,或不击。”
&esp;&esp;“冒险来半渡而击的话,吾等便可坐山观虎斗。”
&esp;&esp;“不击的话,秦军就只能退走,因为他吃不准吾等是不是真的合兵……”
&esp;&esp;“所以,至少有五成的几率,可以解下邳之围。”
&esp;&esp;项缠有些忧心:“若你猜错了呢?
&esp;&esp;张良一只脚已踏出了门,回头笑道:“那样的话,也不过是拖延点时间而已。三方对峙对此,如同一个死结,反正是解不开了,那就解不开罢,拖下去,其实对吾等也有利。”
&esp;&esp;他扭头看向下邳天空上的层云。
&esp;&esp;“因为算算时间,项籍少将军三天前已渡淮水,快的话,其前锋,今日将至!”
&esp;&esp;……
&esp;&esp;还不等张良离开下邳城,城北八里外的秦军阵列,斥候匆匆向东海郡尉做禀报:
&esp;&esp;“郡尉,东北边来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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