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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0 自弃九霄(2 / 3)

因为与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亲谊,许多话也方便说出口。

&esp;&esp;比如诸葛甝是庾彬的妻兄,淮南王则是他表弟,何放又是他姑父何充的嗣子,更不必说庾希这个堂弟。细论起来,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esp;&esp;也正因为这一点,厅中众人包括淮南王在内虽然都不忿于都督府态度,但一时间也都不好直接发难。

&esp;&esp;彼此一番寒暄之后,最后还是刘胤这个长者主动挑起话题来:“因知近来梁公府下事务杂多,不敢恶客叨扰,此前请堂下刁远敬告梁公,道安既然从寿春而来,不知可曾带来梁公意愿?”

&esp;&esp;听到刘胤主动言及于此,庾彬再次避席而起,面对淮南王施礼道:“既然长史言及于此,今日我也直趋庭下,正是要向殿下俯首请罪。王师今年大用于北,相信诸位也都尽知,大都督久劳边事,如今状况也只能言是初定,尚有诸多隐患未除,府中上下俱都不敢懈怠,唯恐职内疏忽累事,则百死难赎此过……”

&esp;&esp;听到庾彬言辞谦卑真挚,淮南王一时间也有些不能淡定。他虽然颇负时誉,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半大少年而已,这种场面上的应对终究欠于历练,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要如何作答。

&esp;&esp;诸葛甝则开口接过话来:“道安此言,确是实情正理,倒也不必因此告罪。既然身受王命,自然国务为重。若因我等贸然来访而害于边事,那我等也是其罪大矣。因是不敢再执意向北,且先随同大王巡访封邑,待到府下诸事悉定,届时再入镇相见未迟。”

&esp;&esp;庾彬苦笑道:“这正是我负疚来拜大王原因所在,今年北面用事酷烈,物耗用损也是惊人。无论府下将士,亦或郊野庶夫,俱都诚心王事,不敢私用害公,因是郡县之间,诸用告急。仪驾若能循于干途,尚能沿路支应奉用,但若偏于郊野,则实在调度不便……”

&esp;&esp;“什么……”

&esp;&esp;“安敢如此!”

&esp;&esp;听到庾彬这么说,厅中众人俱都幡然色变,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沈维周态度居然敢强硬至斯!

&esp;&esp;庾彬垂首苦笑,无论众人言辞如何愤慨激烈,全都不作回应。

&esp;&esp;淮南王这会儿也难再作雅静,稚气未脱的脸庞隐隐泛红,嗫嚅片刻后才凝声道:“表兄这番话,可是姊、可是梁公意思?”

&esp;&esp;“府下实情如此。”

&esp;&esp;庾彬恭声答道。

&esp;&esp;“这、这……请诸公稍作退避,我有二三私语,需要告于表兄。”

&esp;&esp;淮南王脸上满是纠结,虽然竭力想要保持平静,但语调已经隐有颤抖,可见心情之激烈。

&esp;&esp;众人这会儿还没从庾彬的强硬表态中恢复过来,包括刘胤这个老臣在内脸上都有几分发懵,此时听到淮南王这么说,各自迟疑片刻,而后才次第退出房中。

&esp;&esp;待到众人都离开后,淮南王才从席中立起,一直行到庾彬面前,那酷肖皇太后的眉眼之间充满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表兄可否道我,究竟为何事至于此?我知姊夫向来疏远于我,但也一直恭谨待之,未敢失礼。究竟、究竟这是为何?何以厌恶至斯……我也是阿姊的嫡亲阿弟啊!”

&esp;&esp;庾彬也没想到淮南王会有如此反应,看到少年眼眶中充满着委屈,一时间也有几分心软同情,稍作沉默之后才叹息道:“殿下还是误会了维周,既然心存此疑,我倒也想问一问殿下,何以执意定要过江入镇?王师今年北上,破敌以十万数计,复疆则千里之阔,难道殿下以为这赫赫战功都是垂首盛谈便能拾得?”

&esp;&esp;“殿下过江沿途应也有见,自梁郡至淮南,肥田绵延,鸡犬相闻,道途上人流旺盛,郊野中生民安居。但殿下可知就在几年前,大江以北尽为废墟?狐鼠无处安生,强梁纵横山野,满目疮痍,使人生悲!”

&esp;&esp;“我向殿下道此,非有表功之念,只是希望殿下明白,我等江北任事之众,绝非袖手而坐,无所事事!维周挚爱公主,室中向无二顾,但为王事所驱,添丁之喜都不敢于庭下久待。甫一归镇,便需昼夜忧劳,邀见各方时流,苦求二三物助输于中原,唯恐河洛乏用,生民再起波澜,致使所进无功。”

&esp;&esp;“大任加身,旋踵之际便需手批千言,不敢言之推案吐哺,但饮食常有失调。若非如此勤勉,大功安能拾得?我不敢言指殿下此行轻率,但若只因俗礼之疏,便为此诛心之论,人情何以堪?忠义何以存?如此劳苦之士,尚不如庭下弄闲者知心,我不知何人教此悖世之论!”

&esp;&esp;“我、我不是……表兄你也误会我了,无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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