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你……拉了一群杂兵送死,先叫我杀。修士们体内所蕴含的灵气……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我杀得足够多了,你用怨气做引子,再引发剑阵啊……”李云心微微眯眼,仰起头,“我在渭城也用了这个法子,怎么没有想到呢。”
&esp;&esp;金光子遗憾地挑了挑眉:“是了。你说的全是。还可以告诉你的是——”
&esp;&esp;“我现在同你废话,也是在调息养气,好发出下一击轰杀你罢了。且我还知道——”她起手,虚虚一划,“你化了真龙身在天上左突右窜,也做了些别的事。”
&esp;&esp;“他们同你争斗,不曾留意。但是我在一边旁边却看得清楚——剑宗的飞剑来斩你,你或躲避或反击,身边爆发出光彩来——你便趁着那光芒爆发的时机,凌空以玄光画阵。”
&esp;&esp;“你的确是个高明的丹青道士。竟然能在这种凶险的环境里、在这样多纷杂紊乱的灵气流里布阵。但……还是那个错误。”金光子耸了耸肩,“不要把我,想得跟道统、剑宗的那群人一样蠢。我修了百年的剑道,剑宗的剑兵激出的玄光是什么样子,我清楚的很。你我都是极重细节的人——你瞒不过我的眼。”
&esp;&esp;“我叫你杀修士用怨气引阵,你又何尝不是呢?你在空中布下的阵……也是需要怨气作引的吧。只是你那阵……太慢。”金光子冷笑,“你快不过流光。”
&esp;&esp;终是在她说了这句话之后,李云心的身体里像是被抽掉了什么东西。
&esp;&esp;此前他伤得狼狈,但终究身躯挺拔,末路时也有几分豪杰气。然而到了这时候,他的身体才委顿了。他脸上的豪气慢慢消弭,最后变成彻底的平淡——那是一种失掉了生机的平淡。
&esp;&esp;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微微退了一步,最后坐倒在地上、将双臂搭上膝盖。
&esp;&esp;他微垂着头,闻到地上的焦臭气、血液的微腥气、还有空气被极度的高温、雷电所轰击出的……熟悉的……清新臭氧味儿。
&esp;&esp;然后才抬起来茫然地看天、又茫然地挥挥手。
&esp;&esp;于是天空亮起来了。
&esp;&esp;广阔的天空之上,一个又一个的节点被点亮。这些璀璨的光点仿若星辰,彼此之间被更加细微夺目的光线连接,构成了一幅遍布天空的巨大画卷。
&esp;&esp;似乎……是画了一个披甲的将军,在刀枪如林的敌阵中冲杀——看着,像是天上的星宫一般。
&esp;&esp;“《广王破阵图》。”李云心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啊……杀清量子的时候也用过这图。本是打算用阵里的怨灵之气,找到这琉璃剑心阵的薄弱处、发出倾力一击,好破阵。”
&esp;&esp;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但高估了我自己。到底是圣人的阵法,比我的阵法修为要高明一点点。”
&esp;&esp;“一点点。哈。”金光子微嘲地笑起来,“还当真是高估了你自己。”
&esp;&esp;“所以说……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李云心低叹一口气,“能不能告诉我,共济会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们的道号……又是怎么回事。”
&esp;&esp;金光子微微一笑:“不能。”
&esp;&esp;“但很高兴见到你这个样子。”她抬起手,“那么做正事罢。”
&esp;&esp;“还有三个小家伙——我给你一道题目来做。那男子,他身边的小侍女,还有你的小猫妖。这三人,你说我先杀哪一个,你心里最不舒服?”
&esp;&esp;李云心便慢慢转了脸,往旁边看。看了一会儿,才找到于濛那三个人。
&esp;&esp;于濛穿了一件湖蓝掐白边的袍子。但在如今漫天的火光里,那袍子变成了淡紫色。李云心上一眼看他的时候,他抱着乌苏的尸首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尊雕像。到如今他还是半跪着——但是为了护住什么人。
&esp;&esp;似乎是,为了抵挡刚才李云心被从高空中击下时所产生的气浪。
&esp;&esp;他离李云心并不算很远——近百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李云心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但作为凡人的他看李云心,大概就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被烟雾所笼罩的黑影吧。
&esp;&esp;在李云心看了他一眼之后,于濛动了动。
&esp;&esp;因而他身上落下窸窸窣窣的沙土、烟尘。他慢慢张开了臂膀,将怀抱里护着的乌苏放在地上。然后他吃力地起身,慢慢走出三四步,用双手掀开半截烧焦了的梁柱。于是听到了轻微的女子呻吟声。
&esp;&esp;接着,李云心看到于濛扒开梁柱下的浮土,将离离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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