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下往上。
原本裸露着肩膀的领口一点点变小。
系到第三个的时候,江池忽然发现许寒右肩胛骨靠上一点的位置,有个很小的疤痕。
圆形,不明显,已经快要跟周围的肤色变得一致了。
看着像被烟头烫出来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
他想。
这是不是他当年留下来的呢?
江池有些躁郁地闭了闭眼。
一个生来赤裸的恶人,有一天竟会开始反省自己的恶行。
怀抱着被他伤害地已经伤痕累累的人。
近乎唾弃的讽然一笑。
或许,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没有人能摆脱一个疯子。
许寒,你也是。
江池将最后两颗扣子系好,轻轻在许寒一侧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与此同时。
程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说什么?他被江池带走了?!!”
秦苑不可置信的看着程虞,往后跌了几步。
因为到约定心理治疗的时间,迟迟不见许寒的踪影。
打去的电话,也在关机。
秦苑心里隐隐不安。
想着上次许寒告诉她的住址,她找了过来。
却得到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要赶快去救他”
秦苑颤抖着嘴唇喃喃着,忽然猛地上前抓起程虞的衣服,带着心悸恐慌。
“快去救他,他在江池手上”
“会死的”
许寒与狸花猫
许寒已经昏迷了一天。
江池守着他,像是一名十分合格的爱人。
当他伸手,想亲昵地抚向许寒的脸时。
却听到一声猫叫。
喵~
房间忽然冒出一只棕色的狸花猫。
丝毫不避人。
它轻巧地跳到床上,围着许寒身边绕着了两圈,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用脑袋拱了拱许寒的手。
见许寒没反应,喵喵叫了两声。
然后乖巧地趴在许寒腰侧,一团身子,竟睡了起来。
江池皱了眉,伸手想将猫赶出去时,却瞧着这猫的花色异常眼熟。
在哪见过呢?
他想着。
脑海里一段灰扑扑的记忆被翻出来。
当年许寒故意激怒他,在警察面前留下罪证。
饶是他这种身份,摆平一切从拘留所出来,也整整用了三天。
在拘留所里,他每每想到一向懦弱至极的许寒竟骂他恶心,骂他残渣,就怒火冲天。
更不要提对方故意激怒算计他。
于是他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许寒算账。
他将还在医院养伤,觉得已经自由的许寒强制带回家。
关到常年不见光的储物间。
当时许寒的两只眼睛都还带着伤,缠着厚厚的纱布。
他那时年轻气盛,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的算计。
许寒理所当然的承担着他的怒火。
稍不如意,就会挨打。
对许寒还不如一只狗。
高兴了给他饭吃,不高兴了就让他饿着。
饥一顿饱一顿。
许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瘦下去。
有时候踢他一脚,都感觉不到一点缓冲,直击骨头。
许寒的思维和痛感开始变得迟钝。
很多时候,他都是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之后不论他在怎么气急败坏的刺激,许寒也不再有任何反应,像一个灵魂脱离的空壳。
江池已经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寒开始频繁的生病。
只是被风一灌,就会发烧。
只要一饿,胃病发作,就会倒在地上痛如刀绞。
免疫力差。
众多病症接踵而至。
当时的许寒。
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脆弱的像个易碎的玻璃制品。
再经不起他的任何玩弄折磨。
看到许寒缩在堆满杂物的角落,哆哆嗦嗦,痛苦不堪。
他罕见的心软。
派人将许寒换到了正常的房间。
又花钱请来医生专门照顾。
他是个行为令人捉摸不透的疯子。
想怎么做便做了。
从不多加考虑什么。
像之前,一时兴起的折磨许寒。
像现在,不顾一切的想将支离破碎的许寒拼起来。
被送到新房间细心照料的许寒,表现出了莫大的恐慌。
强将他按到床上,他也只是哆嗦着,始终无法正常入眠。
江池每次出去时许寒都安分地躺在床上,可当他再回来,对方都会固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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