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把剑去的也快。回的也快，闪亮的刃口有一线红淌下，在剑尖汇聚成一粒血珠，落在粉碎的玻璃幕墙碎片上，摔成无数小红斑。
&esp;&esp;他捂着伤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侧身卧倒，用茫然的目光望着那张越来越遥远的脸，嘴唇嚅动几下，似要说些话语，只是没人听清内容。
&esp;&esp;直到血水在警服下面铺开，灌满幕墙碎片间的缝隙，正义的警察局长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去与那些听话的小弟团聚。
&esp;&esp;今天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日子，起码对于孟婆姥姥而言是这样。
&esp;&esp;旁边的记者们感觉皮肤表面生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很多人不自觉环拢双臂，尤其是市政厅的女职员，原本精致的五官扭曲变形，想哭又不敢哭，想叫又不敢叫，想跑又不敢跑，只能捂着嘴，低头不去看前面发生的事情。
&esp;&esp;他就那么把人杀了。
&esp;&esp;从黑甲人手里接过一把长剑，很随意地送入警察局长的胸膛，就像杀一只鸡。
&esp;&esp;他甚至懒得听警察局长把话说完。
&esp;&esp;杰瑞?华盛顿好歹拥有男爵头衔，还是甘加达斯市权力场上一号人物，但就这么死了，面对摄像机镜头，毫无尊严地死去。
&esp;&esp;无视那些骇然目光，他将黑暗粒子长剑轻轻挽了一个剑花，倏然刺中左腾雷大腿。
&esp;&esp;鲜血由西裤破口飚射而出，副市长惨哼一声，坐倒在地。
&esp;&esp;“哎呀，一时失手，没扎准地方，抱歉，抱歉……”
&esp;&esp;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esp;&esp;“为什么要这样做？”左腾雷怒吼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esp;&esp;“有后果吗？”唐方说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esp;&esp;他指着那些记者说道：“你们……谁来跟我说说会有什么后果。”
&esp;&esp;谁会在这时候为市长大人说话？没有人！
&esp;&esp;那些宪兵与警察便是榜样，还未凉透的杰瑞?华盛顿便是标杆，任谁都看得出，唐舰长虽然一脸平静，说话的语调也没有火气。却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与杀意。
&esp;&esp;于是人们得出一个结论，他是来为崔恩浩报仇的，任何胆敢阻挠他的人，都将成为两位市长的殉葬品。
&esp;&esp;“为什么要帮一个恐怖分子出头。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左腾雷说道：“这种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你管得过来吗？”
&esp;&esp;唐方说道：“我当然管不过来，但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总得管上一管，那样我的心情会变好一点。所以。你们真的很倒霉。”
&esp;&esp;左腾雷使劲按住伤口，那根本抑制不住汩汩而出的鲜血，刚才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腿部动脉，如果放任不管，只有失血过多而亡这一个下场。
&esp;&esp;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唐方没有像对待杰瑞?华盛顿那样，一剑刺穿他的心窝，那把长剑收回去就再也没有递出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让他在无限恐惧中流血而亡。
&esp;&esp;“你……你这个魔鬼！”
&esp;&esp;唐方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被魔鬼叫做‘魔鬼’，那种感觉……真的很棒。”
&esp;&esp;他的语速不快，很平和，听不出一丝激情，尽管用了“很棒”这两个字。
&esp;&esp;他的表情很认真，仿佛老教授做学术汇报，有点无聊，但很实际。
&esp;&esp;“这不公平。”左腾雷说道：“或许我有过错，但罪不至死。”
&esp;&esp;“法律决定百姓的生死，你们决定法律的生死。我决定你们的生死，这很公平。”
&esp;&esp;左腾雷的嘴嚅动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个疯子……国王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esp;&esp;就像在“克哈诺斯”门口轰杀弗拉基米尔是打泰伦亲王的脸，他现在做的。毫无疑问是在打赞歌威尔的脸。
&esp;&esp;“这是对王权的亵渎，对陛下的蔑视，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esp;&esp;唐方笑了：“我付不付出代价，反正你又看不到，现在的情况是，你正在为刚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sp;&esp;“喂。如果知道不道歉的下场会是这样，你还会这么做吗？”唐方蹲下身体，望着他血流如注的大腿根，还有那张渐渐失去人色的脸：“后悔的滋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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