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理会,吃的津津有味。
&esp;&esp;一边吃,一边等对面的人。
&esp;&esp;直到一碗饭吃完再添第二碗,头发花白的老人才放下信,道:“陛下想说什么?”
&esp;&esp;陈友谅不答,似乎面前的饭菜更能吸引他。
&esp;&esp;徐飞将也不急,努力让自己面容平静,等待相识一辈子的人开口。
&esp;&esp;碗中米饭消灭一空,陈友谅还是不说话,自己起身去盛饭,都不要蔡京代劳。
&esp;&esp;直到第四碗下肚,直到盘中只剩油水,陈友谅终于摸着发圆的肚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满足道:“今年有个书生写过一句‘吃茶吃饭吃亏吃苦,能吃是福,多福多寿多灾多难,再多是祸’。你也知道我不爱读书,道理半懂不懂,就记得能吃是福。”
&esp;&esp;轻拍肚皮,陈友谅笑道:“我问过齐玄策,他说写这一句的人功底一般,不讲什么对仗不对仗,前面半句还有些风范,后面那句勉强通个道理,意境却是差些,不是上佳之作。但我不管这些,能吃是福我喜欢,再多是祸也没错。”
&esp;&esp;慵懒的身子微微坐直,一抬手,蔡京立马递上茶水,陈友谅面容冷峻道:“一个裴苳浒算多灾,我不想再来一个徐子东多难。”
&esp;&esp;徐飞将苦涩一笑,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esp;&esp;上次让舒小心去带徐子东回来,结果人没带回来,舒小心还被打伤。
&esp;&esp;那次之后,他这兄弟便一直不太高兴,好几次提过让他徐飞将继续修书,召他孙子回南楚。
&esp;&esp;徐飞将虽然也写过几封书信,让明日寡妇方菲送去,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esp;&esp;事实上,他并没有让方菲去找孙子,而是让她离开天下城去到东齐之后便返回,根本就没见过徐子东的面。
&esp;&esp;徐飞将有苦自知,若是徐子东回来,万一与徐东爵争斗,到时候死的还是徐家人,莫不若分仕两国,老死不相往来,免得亲族相杀。
&esp;&esp;除此之外也未尝不是给徐家刘一条后路,一如当年送徐东阁去辽东一般。
&esp;&esp;狡兔三窟,筹码全压在陈友谅身上,总是不智。
&esp;&esp;心中的算计不好言明,徐飞将头低的更深,道:“陛下要我做什么?”
&esp;&esp;陈友谅拿起面前的人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大哥,往日的大哥与他说话从来不会低头,如今却不敢与他相视,这又是为什么?
&esp;&esp;他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esp;&esp;试探道:“我要你拿着徐子东的人头回来见我。”
&esp;&esp;徐飞将猛然抬头,苍老的脸上尽是不信,目光微微呆滞,隐在桌子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膝盖,压着不满道:“陛下真要如此?真要飞将去杀自己的孙子?”
&esp;&esp;“哈哈哈……”陈友谅放声大笑,道:“玩笑之言,不必当真,我怎么会让大哥做这种灭绝人伦的事。”
&esp;&esp;徐飞将松一口气。
&esp;&esp;陈友谅站起身,移步来到徐飞将身前,拿起那还未收起的书信,阴冷笑道:“我找楚东流办事都得付出代价,却不知徐子东需要付出什么。还有那蜀中剑绝谢不言,北地枪王张绣,我这一生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他竟能请动。
&esp;&esp;最让我惊讶的其实是武当两问邓春琳,除开覆没少林,武当从不参与天下的纷争,这一次却为徐子东破例。
&esp;&esp;大哥,你来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我都请不动的人,他徐子东凭什么请动?若是有一天,他请这些人来天下城,一个舒小心,一个蔡京拦得住么?”
&esp;&esp;徐飞将越听越心惊,有些事一旦说出口,若是不解决绝不会罢休。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答案,知道舒小心和蔡京拦不住那些人。想要拦下,怎么都得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
&esp;&esp;慢慢折起书信,将它放回信封中,陈友谅道:“既然拦不住,那该如何?”
&esp;&esp;自问自答,陈友谅感慨道:“我很庆幸,他是你孙子,这样算来也是我孙子。有这关系在,总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若是有可能,我也不愿下死手,一切只看大哥与他有几分情在。”
&esp;&esp;不下杀手,那便无事,徐飞将抬起头,迎上陈友谅的目光,小心翼翼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esp;&esp;“大哥,去把他带回来。”手中信捏成一团,丢入汤碗之中,信纸沾水,墨迹化开,油花闪闪的汤浮现点点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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