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异,就算再高明的郎中来把脉也只能得出一个结果——心悸猝亡。
&esp;&esp;姜芙无论是对崔枕安或是对朝廷来说无异于都是一颗弃子,生死无异,所以在得知她死在牢中之后,无人愿管顾她的后事,亦正如钟元所谋划,宫外的一处乱葬岗成了姜芙最后的归宿。
&esp;&esp;虽唏嘘不已,可若非如此,他哪里可以这般顺利的将姜芙救出。
&esp;&esp;他同最后的姜芙一样,对人性失望至极,但也同时证明,这一场豪赌最终还是他赢了,现下他给姜芙喂下解药,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等着姜芙重新醒过来。
&esp;&esp;那让人假死的黑丸中每一味用药皆是毒草所制,实则她能否醒来与常人一样,钟元也没太大把握,可为了救下姜芙,他宁可放手一试。
&esp;&esp;天光大亮时雨终于停了,辰起日头自云层中崭露头角,一道曙光打在院中,将院中残存的水坑照出细碎的光点。
&esp;&esp;檐下蜘蛛网上挂的水珠似若朝露,角落里栽种的芭蕉叶叶尖儿微垂。钟元一整夜未曾合眼,再出房门时,眼底挂了一片隐隐青色。
&esp;&esp;轻轻推开正房的木门,哑婆婆不知所踪,唯有姜芙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换下来的囚衣被丢在角落,钟元仅看一眼就别过目光。
&esp;&esp;现下姜芙的面色已经不似昨夜的死人色,却也挂着异样的苍白,钟元坐在床沿一侧,拉过她的手再次搭脉,这回的脉搏比先前还要强出不少,再翻动她的眼皮,瞳孔也未见异样。
&esp;&esp;门声突然响动,钟元回首望去,是哑婆婆端了一只瓷碗入门,离得稍近了些钟元才闻到饭香气,凑眼一瞧,里面是一碗白稠的米汤。
&esp;&esp;二人对视,钟元忙同哑婆婆比划,他此次出宫不易,很快就得回去,还需哑婆婆好生看顾姜芙。
&esp;&esp;哑婆婆勤快点头,将碗放下麻利同他比划,只让钟元放心。
&esp;&esp;未免节外生枝,钟元不敢多留,只是不忍的盯了姜芙良久,最后离开时还不忘提了床边角落的那身囚衣。
&esp;&esp;灶里的火未熄灭,上头正坐着一壶水,钟元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取了一根柴枝挑着那身囚衣送到了灶里。
&esp;&esp;粗布麻衣遇火便着,一入灶中,火旺燃起,滚了一灶的浓烟。
&esp;&esp;
&esp;&esp;不同京城多雨潮湿,越往北行日头便越发灿烈。
&esp;&esp;夏风一起,卷起半人多高的灌木丛,蚱蜢尚幼,成片成片随着草动而跃起。
&esp;&esp;艳阳高照的午后,白云稀薄,头顶一轮烈日,天地似若蒸笼,长途奔行的马儿耸拉了头,连步子都慢了许多。
&esp;&esp;四面皆处农田,绿油满铺,近处连一处可遮阳的地方都寻不见,崔枕安一行人顺着十字阡陌骑在马背上慢行,焦灼的灿阳照面,崔枕安身上的衣衫几尽汗透,汗水顺着他的额发直线滑至尖削的下巴,滴在心口的衣襟处成了一片水渍。
&esp;&esp;他被烈日灼的眯起双眼,依稀记得当年离家时好似也曾路过这片农田,彼时他远离自幼生长之城池,踏上上京之路,怀揣惴惴,前途未卜,那种既生又死之感而今记起历历在目。
&esp;&esp;放眼望去,隐隐有城楼之廓隐于云端,似近在眼又不似,若隐若现仿若海市。
&esp;&esp;“路公子!路公子!”——正当崔枕安满心朝前之际,只听方柳在身后高声唤起,崔枕安回头望去,只见路行舟半眯着眼松散的朝后仰去,若非方柳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他定是要从马背上栽倒。
&esp;&esp;见状崔枕安忙勒了缰绳调转马头朝路行舟奔去,方柳此刻已将人拽了回来,路行舟朝前倒去,半个身子趴在马背上。
&esp;&esp;“这是怎么了?”崔枕安忙探身问道。
&esp;&esp;“怕是天气太热中暑了!”这两日顶着烈阳赶路,方柳眼见着也照比之前黑了许多,他腾出一只袖子拭了额上的汗珠子,嘴唇干咧,稍一动,唇线褶皱处透出些血迹。
&esp;&esp;崔枕安回目望去,前方不远处似一片林子,他急于归家,倒是忽略了旁人的身子吃得消吃不消,这一路行来,众人皆缺水疲惫,已是山穷水尽,劳顿至极。
&esp;&esp;“罢了,左右也已近了北境地界,不差这会儿,咱们去前面的林子里乘凉,太阳下山时再赶路。”
&esp;&esp;为了路行舟的安危,崔枕安强压下急于归家的焦灼,转而调了马头方向,率先朝西侧林中奔去。
&esp;&esp;到了林中,路行舟是被人抬下马背的,给他寻了处阴凉之所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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