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空气仿佛凝住。
&esp;&esp;湘阳王猛然睁眼，眸光剧震，像被利刃骤然刺入。那双总是冷静的眼，驀地闪过强烈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esp;&esp;他全身肌肉顿时绷紧，原本放松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眉宇之间写满压抑与不解。他难以想像，这个一向温雅有度、清洁自持的女子，竟会在此时、此地、如此行动。
&esp;&esp;他伸出手，捧起她的下巴，掌中力道不重，却带着逼视的坚定。语声低沉，夹杂着质问与探究：「你为何这样做？」
&esp;&esp;江若寧一愣，脑中轰然作响。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她面色泛红，垂眸闪避，羞愧与惊惶在眼底交缠，几乎将她吞噬，只觉呼吸急促，五内俱焚，恨不能立即遁形。
&esp;&esp;他静静凝视她几息，眼神渐沉，似乎也忽然明白了什么，眸中掠过一丝怒气——那群奴才们竟敢将污秽之语带到她耳边。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线。
&esp;&esp;「……你是你，她是她。本王从未向你如此要求。」
&esp;&esp;语气虽比方才柔和，却像是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界线。
&esp;&esp;江若寧听在耳中，觉得那句「你是你」竟冷过刀锋。她垂眸瞥见他身下已有反应，脸颊再度染红，眼底更是浮上一层倔强，声音微颤：
&esp;&esp;「既然王爷喜欢被人这般取悦，为何妾不能如此做？」
&esp;&esp;湘阳王神色未动，淡淡道：「本王是男人，自有男子的欲望。可你不必如此，你与她不同。」
&esp;&esp;言罢，他闭目沉声，似欲结束话题。
&esp;&esp;江若寧胸口一紧，委屈与羞辱同时袭来。她一月以来的克制与不安终于压不住：
&esp;&esp;「如何不同？」
&esp;&esp;他睁眼，缓缓道：「你是清正之人，本王不愿令你做这等事，辱了你自己。」
&esp;&esp;话说得好听，却拒她于千里之外。
&esp;&esp;她语气冷静，却隐着尖锐：
&esp;&esp;「清正之人……那何不供到庙里去？日日焚香，朝夕参拜，眼不观色，耳不听声，唇不沾情。留在王府有何意义？」
&esp;&esp;此言一出，四下死寂，彷彿连窗外风声也止了。
&esp;&esp;湘阳王骤然收紧眉峰，目光如刃般射向她：
&esp;&esp;「江若寧！」
&esp;&esp;他一向纵她几分情性，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犯逆之语，眸底凝结冰霜，周身气压骤降。
&esp;&esp;眼见亲王动怒，江若寧轻垂臻首，低声道：「王爷恕罪。妾……非有意顶撞。」
&esp;&esp;稍顿，她缓缓抬眼看他，语气轻得几不可闻：
&esp;&esp;「王爷不是圣人，妾也不是木石。您有欲，妾愿奉承，是人之常情。」
&esp;&esp;他沉默，胸膛起伏微重。
&esp;&esp;她望着他，湿润的眸中一片柔情，却字字清晰：「《礼记》也不禁人有欲，乃禁人无度。妾所为，不为媚俗，但为……一片真情，甘以微身，承君之需。」
&esp;&esp;湘阳王闻言，胸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的才情是通通用在巧言令色上了。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忍俊不禁，却转瞬隐去，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esp;&esp;他声音依旧冷冽，带着几分压抑与讽意道：「你是想告诉本王，《礼记》容你如此僭越了？」
&esp;&esp;江若寧面颊嫣红，轻声应道：「若王爷不许，便是妾僭越，妾甘愿受罚。可若王爷许了……那便不是了。」
&esp;&esp;湘阳王静静看着眼前跪地的女子，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间一片赤诚，竟让他一时恍惚。
&esp;&esp;他忽而想起那年自己十九，于苏州紫阳书院对江家嫡长女一见倾心，奈何正妃人选早由先皇拟定，遂亲赴知府府邸，请纳江若寧为妾。
&esp;&esp;她方十六，梳着双鬟，气鼓鼓地立于阶下，瞪着他道：「可我不心悦于你！」说罢便转身跑入花园深处，裙角飞扬如烟。
&esp;&esp;当时的他，初承王爵，志高气盛，自觉被轻辱，回京后便求了父皇一道圣旨，以君令相胁，将人强纳入府，心中却始终如梗在喉。
&esp;&esp;而如今，跪在他面前的，竟是那个从前咬牙抗旨的少女。
&esp;&esp;一腔柔情，心甘情愿地以口事君——不是被迫，不是屈从，只因一片真心。
&esp;&esp;那一瞬，他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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