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本就打算在江州过一辈子的,但那场万民请愿,不是命运,而是手段。”
窗外的天色渐渐黯淡,随风而动的树枝映照在窗上,肆意摇摆,桌上的烛灯,无人来点燃,只听得屋内,两人清浅的呼吸。
“阿珞,你在书院时,你父亲的旧人就已寻到你,那时,你为何不同他们来京都,争取你的位置?”
“我不想再卷入这样的漩涡,而且我父亲的旧部被打压得厉害,圣上登位后,大肆提拔新人,侯府能再次起复,或是因圣上需要自已的人来把持高位,毕竟大多朝堂旧人只认正统。”
裴珞疏把陈十一揽入怀中,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
“十一,我一直未曾告知你,是担心你若是知晓,便不会同我在一起,我很自私,我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只有你了。”
陈十一反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会不同你在一起的,你是我夫君,自然是你去哪,我便去哪。”
裴珞疏松了口气,把陈十一攒得更紧。
“十一,我们夫妻二人携手共进,大事一成,我将以天下养你,不再让你受颠沛流离之苦。”
陈十一点头。
“好。”
深夜,陈十一并未安睡,她转头,趁着月色打量身旁已熟睡的裴珞疏。
她一直以为,裴珞疏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弃子,却未曾想到,他的来头那么大。
大得让她看不到未来。
想当初,侯府的高门大院森严,容不得她的存在,就连温之衡也反抗不成。
而今,她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即便她现在被圣上封为县主,可封她为县主的那个人,是她夫君的敌人。
她忽然很是害怕,害怕有天,裴珞疏会为了某些不得已的事情,不得不舍弃她。
如若,那天到来,自已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裴珞疏似乎明白陈十一的心境,次日,他停了手上的事,带她出去走一走。
毕竟,春日已至,万事雏新,隆冬一过,该生根的生根,该发芽的发芽,周而复始,却希冀新生。
陈十一被包裹了一个冬日的身子,终于褪下了厚厚的茧子,春日暖风微拂,拂动了她青绿的衣裙。
踏青
明月湖依然清亮如明珠。
草地新绿,野花芳香,柳枝软韧,莺啼婉转…
暖熙的光照耀在自已身上,暖和极了。
裴珞疏挽了她耳边的碎发。
“扶风告知我,京都西郊,有一酒楼的豆腐磨得细腻,入口即化,豆味醇香,今日我便带你去尝一尝?”
陈十一点头。
“好。”
裴珞疏看得她眼底的乌青,心里很是不安。
“十一,去放纸鸢吗?”
陈十一眼眸亮了。
“可我没有纸鸢。”
裴珞疏笑了。
“我让扶风带了,在马车里。”
“好啊。”
还没等吩咐扶风,河堤上,迎面走来了几人。
龙沐川,五皇子,温之衡,还有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看到陈十一时,脸上尽是惊色。
陈十一不明白,一个陌生人,看自已是这种神色,想必是认识自已,但她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龙沐川一身紫色素锦外袍,笑嘻嘻地打量着陈十一。
“十一,好久不见,你可是长得越来越精致了。”
裴珞疏把话接了过去。
“九王叔也越来越气韵贤定,神采斐然。”
五皇子还是那一身玄色长袍,有着不成熟的稳重。
“谨言,你们今日怎得有空出来?”
“都闷了一个冬日,如今开春了,便出来走走。”
京都真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碰见这么多人,尤其都是自已不怎么想见的。
如今,陈十一那点想放纸鸢的喜悦已全然没了,一点兴致都无。
他们边走边说着话,有时候说激动了,还会大声争辩几声,尤其是五皇子,虽看起来沉稳,但在这几年当中,年纪确最小,明显多了一丝稚嫩。
陈十一百无聊赖,看见一旁长了很多五彩缤纷的野花,便不由自主地采了下来,编成一个花环,戴在百灵头上。
“阿姐,他们都走远了。”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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