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真香啊!!
刁氏紧着夹起第二块,这次夹的是一块鱼肚。
鱼肚比鱼肠更加脆爽,且沾的汁又多,刁氏顺便放入口中一块面食,伴着鱼肚一起咀嚼。
面上的表情愉悦中透着满足,末了,她便忍不住啧啧称赞:“我竟觉得这鱼杂,比那鱼肉要更加好吃些!”
刁氏这赞许极高,徐香荷满脸都透着“真的假的啊?”的疑问。
她接连踟蹰几次,眼看那盘鱼杂就被二人分吃掉了一半,便再也顾不上那点胆怯,学着褚朝云的样子,揪了小块面食,夹了些鱼籽铺上,连面带荤腥的一股脑塞进口中。
不久,她激动的“唔唔”两声,筷子虚虚的往盘上指去,摇头晃脑的样子顿时逗笑了吃饭的二人。
一口咽下,徐香荷眼珠子就亮的和灯芯似的,“好呛好呛,好呛的味道啊!”
说着,取来木勺盛鱼汤,浇在面食上一些,又在上面放满鱼杂,吃第二口时,嘴里还不清不楚的支吾一句:“但是越呛越是想吃啊!!”
刁氏往后坐了些,一副“不跟徐香荷抢饭”的态度,并且笑着和褚朝云说:“这丫头倒是会吃。”
褚朝云也点头附和。
她知晓徐香荷那句“好呛”是什么意思,大抵就是鱼杂太辣,辣的过瘾!
今天这顿饭,她特意多放了点厨娘的调味料,寒冷的夜晚就是要吃些这样的暖锅子才会舒坦,这种吃食味道越是重,就越是香。
褚朝云和刁氏吃过之后,剩下的便都是徐香荷的。
徐香荷吃到最后还故意留下块面食,也不嫌弃她们二人,用那小块面抹了一圈盘子底,丁点汤汁都没放过,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顿晚饭。
徐香荷其实有些没太吃饱,又怕褚朝云和刁氏笑话她饭量大,便舔舔唇,腼腆的放下了空盘。
褚朝云看破不说破的摸摸肚子,“厨房的面粉我没敢动用太多,我都没吃饱。”
刁氏也没饱,但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船娘们整日杂活不断,天气越冷这活计越是难做,饭量大才正常。可若不是沾了褚朝云的光,他们还一直吃那冷馍馍和馊汤水呢,做人不能太不知足。
褚朝云憋着坏笑瞟一眼徐香荷,又瞄了下刁氏,而后收了盘子碗,站起来神秘兮兮道:“你们娘俩且稍等我会儿。”
说完,就笑着出了隔间。
隔间里没有油灯,可远处的水岸灯火却如明灯一般,将小小的空间照的明亮。
褚朝云动作很轻的回到厨房,将盘子碗洗涮完放回原位,就找了个干净的大簸箕盛那些炸鱼杂。
这会儿炸过的鱼杂已经彻底放凉,干扑扑的飘着焦香,褚朝云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嘎巴嘎巴”的香脆可口,跟在现世吃薯片一样。
不过鱼杂是猪油炸的,比薯片要香上百倍。
自打她能随意进出厨房后,晚上的伙食确实一点点在改善,可白日却没什么办法。
直到今日看到那筐鱼杂,她才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今的气温,食物多放几日也不会坏掉,做些炸食当零嘴,偶尔吃上几个解馋也是好的。
她做饭的水平是不咋样,但人被逼至绝境后,竟也慢慢的能琢磨琢磨了。
褚朝云不禁有些感谢曾经的自己,多少个熬夜加班压力大的日子,她都是靠着美食视频减压度过。
没想到,这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褚朝云端着簸箕往暗仓去,边走边吃那炸鱼杂,忽的路过一间,听到些声响,她微怔的顿住脚步,竟刚发现这间的门一直没关严。
透过缝隙,褚朝云瞧见坐在床上的船娘正费力的抬手开窗,小窗已经被抬上去一些,漏进来丝光亮,所以她才看得清楚。
褚朝云压下眉眼正要离去,便听那人低声垂泪,哽咽中还牵出几分呻吟,像是痛的。
褚朝云知道了,这应该就是那个从木梯上跌下来的船娘了。
她端着簸箕站在原地,多少有些迈不动步。
可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她吃的这些,也和方脸婶子一样起了嫉妒心真去举报,从此往后大家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保她和刁氏三人过的好些,还是进去瞧一瞧这可怜之人?
褚朝云这一刻,当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许是站的久,想的有些出神,门内的人闻到香味后很快发现了她,里面的人收着气息轻声唤她,压抑又沙哑:“是……朝云丫头吗?”
“啊……是我。”
褚朝云条件反射回应一声,短暂思忖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见脚凳上放着的馍这人没吃,褚朝云停在一旁便也没说话。
那船娘歇息了几个时辰稍稍缓和了点,但想来白日还是摔得很惨,透过那点光,褚朝云似是看到跟血凝在一块的裙裤,以及比右腿粗上一圈的左腿。
二人一时间无话,那船娘发现了簸箕里的吃食,但并没有提什么。
褚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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