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因蒂斯语规劝起雇主:
“会被整个桑塔港的人追杀吧。”
卢米安笑了笑,收回了视线,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此时,卢加诺才猛地醒悟:
雇主这是在试探啊!
要不然,他为什么非得用他还没学会的高原语讲那句话?
这是在试探车夫和车内玛尔塔夫人的反应啊!
卢米安侧耳倾听着玛尔塔和鲁维奥的交流,发现这对母子在车厢内几乎不怎么说话,长时间保持着静默。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玛尔塔身体状况不佳,只是偶尔痛苦地呻吟一下。
马车往着离开米洛村的方向行驶着,突然,车夫拉住了缰绳,让两匹马停了下来。
这是因为车辆前方出现了一位杵着黑色拐杖的老者。
他头发深黑泛白,眼眸蔚蓝如海,穿着米洛村常见的渔民衣物,脸上皱纹很深,似乎能夹死蚊子。
“奥罗先生……”车夫低语了一句,表情明显紧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胡安奥罗?渔业公会的会长,米洛村的前任村长?卢米安有所明悟地改变了身体的姿态。
胡安奥罗被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搀扶着,并借助拐杖,慢慢地靠近着帕科家的马车。
车厢内的鲁维奥和玛尔塔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胡安奥罗的额头多了一把左轮,冰凉的枪口直接抵住了他的血肉。
卢米安微抬下巴,望着这位渔业公会的会长,表情平静地用因蒂斯语问道:
“谁准许你靠近这辆马车的?”
真正的目的
搀扶着胡安奥罗另外一侧的年轻人刷地抬起了脑袋,望向坐在车夫旁边,一腿下垂,一腿弯曲支起,身体略微前倾的卢米安,目光里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车夫吓了一跳,慌乱地试图拉开和卢米安之间的距离,但他前有马匹,左有卢加诺,仓促间根本没法躲避。
卢加诺则艰难地吞了口唾液,埋怨自家雇主的行事风格太过激进。
这是在模仿格尔曼斯帕罗吗?
可雇主之前表现出来的没这么疯狂啊,反而显得很有头脑!
胡安奥罗这位黑发斑驳的老者似乎并未察觉到额前的枪口,侧过脑袋,让开左轮,继续往前走去。
卢米安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没眨一下地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左轮内射出了黄澄澄的子弹,直奔胡安奥罗的脑袋侧面而去。
一只手掌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那里,那枚子弹瞬间失速,由快变慢,带着旋转的姿态落在了掌心,被它握住,如同陷入了厚实的沼泽内。
那宽厚的古铜色手掌属于搀扶着胡安奥罗的年轻人,他盯着卢米安,不屑地翘起了嘴角,然后怒吼出声:
“你疯了吗?”
他话音未落,眼中已是映出了一枚枚赤红近白的火球,它们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下覆盖式轰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卢米安感觉自己从这个世界被抽离了出来,身下不再是马车,眼中不再有大地,一片无尽的幽黑悬浮在了虚无之中。
那一枚枚赤红近白的火球被无形的力量引导,急速往下坠去,偏离了原定的方向。
轰隆隆!
它们叠加在一起,轰到了几十米外的路边,炸出了又深又大的坑洞。
马匹受到惊吓,齐齐抬起了前蹄,发出恐惧的嘶喊,车夫本能地拉扯起缰绳,竭力控制牲口们的反应。
卢米安的“幻觉”随着爆炸的发生也消失了,他的眼里重新映出了胡安奥罗和那名年轻人的身影。
脸庞皱纹很深的胡安奥罗须发皆张,抬起了手里的黑色拐杖,嗓音不高不低地呵斥道:
“闹够了吗?”
卢米安微笑着又抬起了右手的左轮,再次瞄准了这位渔业公会的会长。
就在这时,后方车厢内传来了鲁维奥帕科的声音:
“让他们过来。”
这用的是因蒂斯语。
卢米安这才放低了手臂,笑着用因蒂斯语道:
“我的雇主准许你们过去了。”
他一副根本没听懂胡安奥罗和那名年轻人之前那些高原语的模样。
胡安奥罗看了他几秒,收回视线,杵着拐杖,绕到了车厢旁边,搀扶着他的那名年轻人则始终怒视着卢米安,但又不知道该骂点什么,因为对方根本听不懂。
胡安奥罗望着车窗,嗓音平和地问道:
“玛尔塔,听说你生病了?”
“是的。”那位老夫人隔着玻璃,虚弱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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