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对情侣,后方?是一家四口。左手?边的位置却空着,那位观众还没来。
莫伦又扫视座位下方?,确认空空荡荡没有古怪物品,这才缓缓落座。
一分钟后,一位男士走上?台阶。
来人?身高约一米八七,佩戴着怪奇的鸟兽面?具。
面?具下半脸是泛着冷光的尖利鸟喙,类似中世纪瘟疫医生面?具;上?半脸却是恶虎凶相,头顶两侧还竖着毛茸茸的虎耳。
男人?的灰眸冷寂深邃。
望入这双眼睛,似闯入被浓郁大雾包围的深冬伦敦城。寒气入骨,难辨出路,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成为城中亡魂。
两人?目光相触。
麦考夫看到女人?的矢车菊蓝色眼眸。
搭配着她佩戴的诡丽小丑面?具,让这双眼睛更似午夜的静寂大海。看似风平浪静,一旦坠入其中,才会惊觉洋流汹涌,把人?吞噬到尸骨无存。
深冬浓雾与午夜大海交汇之际,反倒生出一丝奇异柔情。
麦考夫迎着熟悉的目光,一步步拾级而上?,在第五排的最右侧停下。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的座位在您左侧。”
“您请。”
莫伦微微收拢裙摆,便?于对方?通行。
你一言,我一语。
开口说话后,两人?更是百分百确定彼此是谁。
麦考夫入座。
此时?,四周的灯慢慢暗了下来。还有三分钟,舞台剧即将开演。
两人?有一瞬沉默。
这一刻,双方?佩戴着面?具相遇,很难不让人?联想一些不能诉之于口的隐秘。
比如为什么不喜玩乐的人?会选择来游乐园?比如为什么会收下雷斯垂德的谢礼,是不是与今夜蒙面?游园条件有关??
麦考夫先开口,平静地打招呼:
“真巧,海勒小姐,在这里遇见了您。但也不算特别?意外,是雷斯垂德探员送您的谢礼门票吧?”
莫伦同样平静回答:
“是的,想来您也获得了相同的礼物。听说游乐园有一些趣味活动,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逛一逛。”
莫伦随即赞美:“您选的面?具不错,很有混搭风格。不知?怎么让我想到一句亚里士多德的话「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麦考夫:“多谢夸奖,但我来到了游乐园,也就算不得彻底地离群索居。今夜,我仍旧是人?类。”
莫伦点头:“那真不错,今夜我们还是同类。所以,我可以提一个作为人?类的小想法吗?”
麦考夫:“您请说。”
“人?类,难免贪婪。”
莫伦转头,一本?正经地说:“有句话,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刚刚您为入座从我面?前经过,您不该交一点路费吗?”
麦考夫略诧异,眨眨眼,不知?对方?打算出什么牌。“您想怎么收?”
莫伦眼露笑意,瞥向麦考夫头顶。
“我要的路费真不贵,现在能捏一捏你的老虎耳朵吗?”
麦考夫:“您只需捏一下面?具自带的老虎耳朵?”
莫伦:“不然呢?”
麦考夫:“我怕某人?贼心不死。”
贼心不死说什么?
当然是说莫伦曾经提议麦考夫学猫叫,但被他逃过了,而老虎也是大猫的一种。
两人?对视三秒,都笑了。
霎时?,气氛愉悦起来。
麦考夫没有明说是否同意被摸他的老虎耳朵。只是稍稍侧头,靠近了莫伦一些。
此刻,观众席的灯全部暗了。
黑暗里,总会发生一些令外人?看来极度不可思?议的事。
莫伦伸出手?,无声地揉了几把麦考夫的老虎耳朵——触感?,真好。
黑暗里?,秘密属于两个人。
麦考夫被又揉又捏老虎耳朵,不可?能毫无?知觉。
虎耳与鸟兽面具一体相连。当虎耳被施以?一个力,贴脸的面具势必微微颤动。
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脸上假面似乎要被揭开了。
面具却很?快恢复了纹丝不动,似乎区区一阵轻风拂过,什么都改变不了。
风过留痕。
如果痕迹没有留在脸上,是否要深思它会不会掀起了心湖的涟漪?
麦考夫却旁若无?事地望向?舞台,大幕已经缓缓拉开,《剧院的幽灵》开演。
他才没有心绪起伏不定。
默许被摸虎耳,就是单纯的性决定。
只想以?此为饵,试探莫伦是否会抛出?某个问题。如果她问了,那?就能说明一些事。
什么问题?
等一等就知道了。
舞台上,演出?开始。
《剧院的幽灵》的故事不复杂。
主?角是乡绅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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