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船队浩浩荡荡,以绝对的压迫之感朝岸边压近,饶是那吏官见此都不由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又看了看手中的登记簿,确认是云生的船今日到岸,遂才安了心。
不远处候着的兵士亦被眼前这景象所慑,重器之姿鼓动着人心。
待到船体彻底靠岸,便见在嬷嬷的搀扶下,几名贵妇人自上缓缓而下,来迎接之人赶紧上前见礼,态度甚是恭敬。
阿笙是最后一个下船的,她披了一件长袍,用兜帽挡一挡江风。
束城过后便是秦山,那巍峨的山脉延绵不绝,也将山水气脉断在了秦山以北,一山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阿笙抬头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影,恍若横陈的巨兽,让人远观便生了敬畏之心。
若无江淮这一场意外,她该是不会这么早来秦山的,她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江面,这一条自束河而下的河流即将在前方分流,它充沛的江水将绕过秦山,留给山南一片贫瘠。
而她这一次要做的便是将魏徵的军队带出秦山……
念及此,她拢了拢兜帽,遂抬步下了船。
夜幕之下,一队掌灯的宫侍低垂着头走过冗长的宫道,忽闻身后快速的脚步声,遂躬身往旁侧又行了几步,给来人让开了道路。
这个时辰敢在这长续道疾驰的便当是给皇帝送信的。
紫薇殿内灯火未歇,自新帝登位以来便十分勤政,每至深夜才会休息,而今日正值定海督军静严回京,二人相谈甚久,现下殿内已经传了第三盏茶。
此刻殿外传话,江淮来了急信。
殿内二人闻此面面相觑,遂想起阿笙此刻当是在江淮,于是传人入殿。
“她连封赏都还未讨便跑去了江淮,也不知情况如何。”
新帝嘴上说得轻松,打开那薄薄的一张纸看了一眼,却是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静严见他神色不对,遂问原由,新帝便直接将手里的信递给了静严。
夜风撩动着灯火,饶是静严看完那封信也是沉默了良久。
“让镇南军北巡震慑江淮,这不是胡闹么?”
听新帝这般问,静严微微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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