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关于这个问题,闻叙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哪怕他如今已经金丹修为,依旧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时刻幸运眷顾了他。
好在,他根本没打算回答蓝老头的问题。
卞春舟看着一身血刺哗啦的老头国师气得又吐了一口鲜血,十分怀疑这老家伙下一刻可能就要气绝身亡,毕竟看着实在是一副进气少出气也少的模样了。
好在,坚持到帝乾宫的气还是有的。
陆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实则从未来过这帝乾宫,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帝乾宫却依旧大门紧闭,守在宫外的宫人跪了一地,似乎是在用人命围堵成一座城防之墙。
闻叙可不惯这个,手中利刃直接飞夺而出,谁能想到脆弱的剑柄居然直接将沉重的殿门整个击碎,盛大的晚风直接随着碎屑裹携进了庄严肃穆、檀香阵阵的大殿之中。
出乎意料的,帝乾宫内并不豪奢,甚至称得上简朴,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个帝皇之所,更像是关押获罪妃子的冷宫。
冬日苦寒的天,帝乾宫里居然是冰凉一片,连一丝暖意都没有,无怪外头的宫人穿得那么多了,合着是这宫殿的主人都没住上暖殿。
宫中的消息自来是传得最快的,更何况还是皇帝的耳目,哪怕一开始国师遇险的事情没有传过来,但他们一路打穿过来,也足够这位天下之主知道了。
只是闻叙没想到,这人竟如此之从容,难道真觉得他不会弑君弑父吗?
“国师,请吧。”
又是这四个字,蓝桥不敢不动,或者说今日之后,或许他是死是活都不好说了,果然是反噬,哪怕搬出皇宫,也是逃不过的。
殿内极冷,蓝桥如今已经没有法力护身,此刻冷得直接瑟缩,皇后也不遑多让,可惜此刻殿内的主角,并非他俩。
闻叙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绝情的帝皇。
不过哪怕是亲生父亲的脸,他也丝毫记不住半分,至少在他这双眼睛面前,众生相是绝对平等的。
“国师,你看着终于是比朕显老了。”
皇帝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感叹,但如果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几分调侃,可见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如外界所言,皇帝不喜国师,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容忍。
蓝桥看了一眼闻叙,却是根本不敢说话。
皇帝见了,这才将视线落到殿内绝对的中心人物闻叙身上,平心而论,此子与太子不愧是孪生兄弟,生得确实极为相像:“你想要什么?”
闻叙想要什么?这个问题,他入京之后,陆家的老头问过她,陆皇后也问过他,太子也开过口,就连春舟和陈最私底下也探过他的口风,可他到底要什么呢?
闻叙抬头:“不是我要什么,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逼仄
太子听闻有人闯宫的消息后, 就一直心神不宁。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帝乾宫,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振聋发聩, 犹如醍醐灌顶。
只是太子服用了易容丹,他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让一众跟过来的宫人有些无所适从,怎么……还能有两个皇后娘娘的?
可这个当口,宫人们自是跪了一地, 根本没敢有半分的动弹。
卞春舟倒是眼尖,立刻窜出去拉上太子:“来来来, 我给你解易容丹。”
太子其实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血污老者身上的衣冠乃是国师才能穿的道袍,可这位老者如此老迈,怎么可能会是蓝桥国师呢?
宫人们确实更加害怕了,怎么不是两个皇后就是两个太子?!谁也没说今天当值这么容易掉脑袋啊!这下, 宫人们彻底都不敢抬头了,毕竟大家都不想死啊。
“你是?”太子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
卞春舟这才记起来, 他们是偷渡进皇宫来着:“哦, 我是闻叙的好友。”
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夜的功夫,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就闹上了帝乾宫, 这效率任凭是谁来了, 都不得不叹服。
昨夜他一夜未眠,胡思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却没想到现实远比他预料的还要精彩,此刻帝乾宫内,父皇, 母后,闻叙,还有他,都到齐了。
“那个人,是蓝桥国师吗?”
卞春舟点了点头:“嗯,是他。”
太子撩开下摆跨步进去,帝乾宫外的石砖他跪过许多,但帝乾宫内却是从未来过,父皇对帝乾宫有种专横的占有欲,哪怕是洒扫的宫人都只有特定的时辰才能入内,没想到第一次进来,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什么是天理?朕便是天理,朕富有四海,却唯独无法入道修行、得享长生,既是如此,这天下给朕陪葬,何错之有?”
很难想象,在今日之前,高坐在皇位上的男人还是一个相对合格的帝皇。
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闻叙在修仙界的时候,见过许许多多为了修行疯癫的普通人,他们有些会被邪修蛊惑戕害儿女,有些则会遍寻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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