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了,他天生就不是恣意纵情之人。
温之仪作为合欢宗的大师兄,从来温文尔雅、谈吐得宜,此番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能与太多的人谈笑风生、有来有往,但小师弟天性纯挚,是他少有的能说真心话之人。
他原以为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师兄弟,却没想到……这段缘分居然如此短暂。
可他也明白,就像他的师尊从苦渡寺进入合欢宗一样,小师弟不可能为了他勉强留在合欢宗,他此时此刻,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似忍真君不愿意收下师尊送的礼物了。
“大师兄……”
“去吧,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大师兄,便不必心怀愧疚。”
目送着小师弟一步步进入大殿,除常服、换上苦渡寺的弟子袍,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意外地顺眼起来,好像小师弟本身合该就是苦渡寺的弟子一般。
“别伤心了,瞧你跟个老妈子似的,再哭出来你那帮朋友怕是得帮你把人抢回合欢宗去了。”支连山不知道几时,神出鬼没地出现了。
温之仪面色一赧:“叫支师兄见笑了。”
“很难得看你这般动容,我还以为你对所有人际交往都信手拈来呢。”支连山从前甚至还跟人讨教过与人相处的分寸感,至今都是极为受用。
温之仪笑了笑:“支师兄未免太高看我了,原先也只是师尊嘱托,我便多照顾几分,但小师弟个性纯挚,你与他一分,他能还你十分,我才发现我亦是俗人。”
支连山忍不住喟叹,合欢宗不愧是至情至性、率性坦然,自家弟弟要是有如此自知,也不至于等到今时今日才完成和解。
“俗人怎么了,大家都是俗人。”
温之仪一笑,心里的伤感也挥散了许多:“支师兄,你们雍璐山何时离开?”
“明日,今日本来要走,但似乎是有事突然耽搁了。”支连山并不知道神尊来了,如果他知道,大概就能猜到耽搁的原因了。
倒是不远处的闻叙三人都知道,但……这种事怎么好对外讲的,顾宗主知道后能从苦渡寺追杀他们回雍璐山的。
看完薛青牧的入门仪式出来,卞春舟看了一眼不释的光头:“你不准备蓄发了吗?”虽然薛青牧也剃了,但好像并不是强制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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