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一击不成,身形再次消失。
吴霜降微微皱眉,横移一步,跨过山河千里,原地处又是那陈平安神出鬼没,一拳如虹,拳罡撕裂天地。
那一截柳叶终于刺破法袍,重获自由,尾随吴霜降,吴霜降想了想,手中多出一把拂尘,竟是学那僧人以拂子做圆相,吴霜降身前出现了一道明月光晕,一截柳叶再次落入小天地当中,必须重新寻找破开禁制之路。
陈平安则再次出现在吴霜降身侧十数丈外,这一拳不但势大力沉,超乎想象,关键是好似早已蓄力,递拳在前,现身在后,占尽先机。
绝不是笼中雀小天地的地利助力,而是早就与那姜尚真和一截柳叶,一人一拳,一人一剑,相互间早早演练无数遍的结果,才能够如此天衣无缝,形成一种让陈平安未卜先知、使得吴霜降后知后觉的悬殊境地。
吴霜降手持拂尘,卷住那陈平安的胳膊。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吴霜降站在远处,手持一把太白仿剑。
年轻青衫客,夜游一剑,当头劈下。
再有吴霜降现身极远处,掌如山岳,压顶而下,是一道五雷正法。
下一个吴霜降,重新披上那件悬在原地的法袍,又有陈平安双手持曹子匕首,如影随形。
数个吴霜降身形,与一一针对的青衫身形,几乎同时消散,竟然都是可真可假,最终倏忽间皆转为假象。
那个始终从旁观战的“宁姚”,变成了吴霜降真身所在,拂尘与太白仿剑都一一返回。
只是陈平安这一次却没有现身,连那一截柳叶都已经消失无踪。
吴霜降环顾四周。
陈平安那把井中月所化万千飞剑,都变成了姜尚真的一截柳叶,只是在此之外,每一把飞剑,都有内容迥异的一连串金色铭文。
吴霜降站在原地,被一座剑阵围困其中,微微皱眉,陈平安的飞剑本命神通,姜尚真一截柳叶的剑意,再加上崔东山的儒家圣贤神通、符箓手笔?
怎么想到的,如何做到的?
剑斩十四
吴霜降被困剑阵中,既是笼中雀,也置身于一处最能克制练气士的无法之地,没想到陈平安还会布阵,先前与那姜尚真一截柳叶的配合,能够在一位十四境修士这边,都占尽先手,让吴霜降很是意外。
一位十境武夫近身后递出的拳头,拳脚皆似飞剑攻伐,对于任何一位山巅修士而言,分量都不轻。
练气士的体魄坚韧程度,始终是个软肋所在,除非是十四境的合道天时、地利,才算是真正的脱胎换骨,长生久视。合道人和,相对而言,更多是在杀力一途,追求极致,跨步迈上一个大台阶。
纯粹武夫,九境与十境之间,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登山修道之人,飞升境想要跻身十四境,更是登天之难。
吴霜降收起了与宁姚对峙的那个青衫剑客,与“宁姚”并肩而立,一左一右站在吴霜降身侧,吴霜降将四把仙剑仿剑都交给他们,“陈平安”背太白,手持万法。“宁姚”剑匣装天真,手持道藏。双方得到吴霜降的授意,找准机会,打碎小天地,最少也要破开这座小天地的禁制。
至于那座剑阵,当然是吴霜降亲自领剑。
置身于一座无法之地,每一次施展术法神通,就都需要消耗灵气了。吴霜降也无法例外。
毕竟像白也那样的合道,只要心有诗篇,就可以出剑不停,太过匪夷所思。
万千飞剑攒射而至。
吴霜降双指并拢掐诀,如神灵屹立,身边浮现出一颗颗星辰,竟是现学现用,摹刻了崔东山的那幅星宿图。群星环绕,相互间有一条条若隐若现的丝线牵引,斗转星移,运转有序,道意沛然,吴霜降又双指凌空虚点两下,多出两轮日月,日月星辰,就此循环不息,形成一个天圆地方的大阵。
密密麻麻的飞剑,就像万千剑修,联袂御剑虚蹈天外,攻伐那尊仿佛居中神灵的吴霜降。
飞剑攻势连绵不绝,一颗颗虚相星辰随之崩碎,又在吴霜降的驾驭之下,恢复如初。吴霜降抬头望去,大概是觉得未必能够挡下剑阵,再抬起手,掌心处堆满了一大把花木种子,手掌倾斜,一粒粒种子从手心坠落,吴霜降与两位“剑侍”的脚下悬停处,出现一层碧绿水纹,那些种子如坠水中,叮咚作响,竟是在无法之地,荡起一圈圈金色的气机涟漪。
小天地这种勾当,吴霜降信手拈来,一棵桂树,枝头挂圆月,树底下有神灵持斧作斫桂状,是那远古月宫景象。一树桃花,树枝挂满只只符箓纸鸢,金光盎然,是那大玄都观某位道人的手段,一株株荷花亭亭玉立,高低不平,大小悬殊,是那莲花小洞天的胜景。
每一把井中月演化而出的飞剑粉碎之后,便有一串金色文字悬停原地,都是崔东山所画符箓文字,或是圣贤诗篇,或是一幅幅不同王朝的五岳真形图,或是历史上各个版本的白泽搜山图。每当飞剑和符文向前推进,如大军压境,以剑阵开道,再以符箓铺路,将星宿天地撞开一条道路,就会掠去一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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