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何处修行,如今有无道侣……”
陈平安来到柳赤诚身边,直接一巴掌摔在他后脑勺上,再与那年轻女修歉意说道:“叨扰了。”
如果早知道柳赤诚是这么个山上好友遍天下,自己就不开口了。
那女子摇摇头,一言不发,只是让出门口道路。
宅子里边的修士,已经从侧门离开,都没敢御风,与那年轻女修在渡口汇合,乘坐渡船直接离开了鹦鹉洲。
女子惴惴,师父却心声笑道:“立了一功,回头祖师堂那边会记录在册的。”
进了宅子,在一处柏树森森的僻静庭院,陈平安先从袖子里边拿出那只鱼篓,再打开咫尺物,动作娴熟取出了家伙什,当起了厨子,准备给李宝瓶和李槐露一手。
李槐和嫩道人搬来了桌椅凳,柳赤诚取出了几壶仙家酒酿。
一桌子饭菜,几条鸳鸯渚金色鲤鱼,清蒸红烧炖鱼都有,色香味俱全。
陈平安笑问道:“如何?”
李宝瓶点头道:“美味。”
李槐说道:“比裴钱手艺好多了。”
柳赤诚和嫩道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必须拿出一点风骨,不说那昧良心的言语。
陈平安瞥了眼那两个好吃到成为哑巴的家伙,点点头,心满意足,可能这就是大美无言。
酒足饭饱,陈平安已经放下筷子,李宝瓶依旧在细嚼慢咽,李槐还在那边狼吞虎咽。
李槐突然有些难为情,凑近陈平安,压低嗓音说道:“陈平安,我也是看过几本书的,能不能与你胡乱掰扯个书上道理?要是不对,你听过就算。”
陈平安笑道:“当然可以,你尽管说。”
李槐好像还是很没底气,只敢聚音成线,偷偷与陈平安说道:“书上说当一个人既有高世之功,又有独知之虑,就会活得比较累,因为对外劳力,对内劳心,你如今身份头衔一大堆,所以我希望你平时能够找几个宽心的法子,比如……喜欢钓鱼就很好。”
这个儒衫青年,此刻眼睛里,满是担心。
李槐从来就不擅长与人讲道理,今天算是尽最大努力了。
陈平安点头道:“这么好的道理,我肯定会上心的。”
李槐哈哈大笑,都能与陈平安讲道理了,那么自己不当个贤人,真是可惜了。
陈平安握拳,轻轻一敲肚子,“书上看到的,还有听来的所有好道理,只要进了肚子,就是我的道理了。”
李槐看着他,说道:“陈平安。”
陈平安疑惑道:“怎么了?”
李槐嘿嘿笑道:“你叫陈平安嘛,所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有你在,我们就会想着,得找个机会聚在一起,哪怕没什么好聊的,也要聚一聚。”
陈平安不在,好像大家就都聚散随缘了,当然相互间还是朋友,只是好像就没那么想着一定要重逢。
陈平安笑着点头。
李槐低头继续扒饭。
不客气,林木头,当然都是好朋友,可就是性子清淡了些,不太讲究什么久别重逢。
还有那个于禄,反过来的谐音,就是余卢,大概是说那“卢氏遗民有余下”,也可能是在表明心志,不忘出身,于禄在不断提醒自己“我是卢氏子弟”?当年就只有于禄,会主动与陈平安一起守夜。再加上当年在大隋书院,于禄为他出头,出手最重,李槐一直记着呢。
其实李槐挺想念他们的,当然还有石嘉春那个小算盘,听说连她的孩子,都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岁数。
当年远游路上,李槐最亲近陈平安,也最怕陈平安,因为还是孩子的李槐凭借直觉,知道陈平安耐心好,脾气好,最大方,最舍得给别人东西,都先紧着别人。如果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人都开始生气,不理睬他了,那他就真的很难走远那趟远路了。
山中无水,大日曝晒,找条溪涧真难,口干舌燥,嘴唇干裂,草鞋少年手持柴刀,说他去看看。陈平安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身上挂满了竹筒,里边装满了水。
李槐会忘记许多的琐碎事情,但是总忘不了,陈平安带给他的那种感觉,好像在说,有我在,没事的。
那会儿,李槐会觉得陈平安是岁数大,又是从小吃惯苦头的人,所以什么都懂,自然比林守一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更懂上山下水,更晓得怎么跟老天爷讨生活。
等到李槐自己到了十四岁,才知道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后来哪怕再长大十岁,等到了二十四岁,
没有谁愿意每天跟那些最能消耗耐心的鸡毛蒜皮打交道,
李槐始终觉得照顾别人的人心,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他就不会,也没那耐心。
所幸齐先生拐了个陈平安给他们。
远游路上,永远会有个腰别柴刀的草鞋少年,走在最前方开路。
在人生道路上,与陈平安相伴同行,就会走得很安稳。因为陈平安好像总会第一个想到麻烦,见着麻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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