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漏一,如此才对。”
“行了行了,别废话,把你小子送出小镇,本官就登山去,就此分道扬镳,到底阴阳殊途,幽明异路,以后能别见就别见了。”
“白老哥,你想啊,我姓陈,骊珠洞天那个姓陈的也姓陈,嗯?是不是都不用猜了。”
白茅乐呵得不行,始终攥住对方胳膊,再直接一巴掌打在那个少年脑袋上,笑骂道:“好家伙,这都能攀亲戚,按照你的说法,我姓白,那我与那位传说中的人间最得意,是啥关系?”
“白府主,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让你小子长点记性。”
白茅又是一巴掌摔过去,只不过这次被那少年伸手挡住,白茅松开对方胳膊,从袖中摸出一张珍藏多年的黄玺符箓,小声说道:“出了小镇,赶紧走,方才有人说瞧见了泼墨峰那个方向,有动静,还不小,其中便有剑光亮起,极有可能是天曹郡张氏那位女子剑仙到了,你悠着点,外界都说她脾气不太好,出剑极狠,若真是她,合欢山这边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你最好绕道,这张破障符,就当是临别赠礼了,我还是那句话,跟一个当鬼的……朋友,就别再见面了。”
到了小镇边界,背剑少年倒退而走,笑道:“白老哥,实不相瞒,我跟那位女子剑仙是朋友,还有那个刚刚登山的秦傕,若是瞧见我,真得找个郎中看看膝盖。信不信由你,走了走了,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总之你到了山上,万一有状况,你就大喊一声,与那张彩芹也好,书简湖的秦傕也罢,只管跟他们说,你认识一个姓陈的,穿草鞋,背剑,爱蹭酒,与你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约好了于今年年中时分,在那青杏国京城喝一顿酒。”
鹤氅文士笑了笑,点点头。
人生有诸多赏心悦事,返乡,饮美酒,见百花开,松荫对弈,中秋候圆月,听风声如潮,雪夜闭门读书……
今夜得再加上一个听少年吹牛皮,说自己是骊珠洞天陈平安。
除非问取笼外莺雀
(抱歉抱歉,上传晚了)
泼墨峰作为合欢山地界为数不多的高山,却没有被谁占据,曾经有过,试图在此开辟道场,却因为那尊虞府君闷了,便会朝泼墨峰这边随便丢掷法宝,祭出一杆雨幡,当投壶嬉戏,砸得这边山石滚落,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处无主之地,故而泼墨峰山中多大坑,处处龟裂如蛛网。
道门高真,大多驻颜有术,已有五百载道龄的程虔,身穿一件品秩极高的天仙洞衣,腰悬一枚形制古朴的鎏金铃铛,这位好似返老还童的道士呼吸绵长,每一次小周天循环运转,便有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的宏大气象。不过程虔施展了障眼法,落在一般中五境修士眼中,也就是个青色道袍的少年道士。
因为赵、虞两位道侣府君,有三女一子,虞阵作为合欢山名义上的“潜邸储君”,屏住呼吸,毕竟是面对一位精通水火雷三法的陆地神仙,要论单打独斗,这位金阙派当代掌门是一把好手,曾经在大骊陪都战场,与一位妖族金丹剑修捉对厮杀而不落下风,大放异彩,青杏国皇帝陛下邀请程虔担任护国真人,三请三辞。
那个身穿墨青蟒袍的符气,更大兴趣,还是在那个天曹郡女子剑仙身上。
老龙城与青杏国金阙派素无交集,既无香火情,也没什么仇怨,相信一位道门神仙总不能因为他站在虞阵身边,就随便打杀了。
来的路上,虞阵与他大致介绍过合欢山这边的情况,之所以在泼墨峰这边停步,就是要脱掉身上那件家族祠堂赐下的蟒服法袍。
程虔微笑道:“劳烦虞公子与赵府君说一声,今夜贫道就不去山中道贺了,免得打搅诸位贵客喝酒的雅兴。”
确实,就像一帮落草为寇的贼人,在那边喝酒庆功,突然多出个专门负责缉捕贼匪的县尉,何止是扫兴?
程虔继续说道:“只是那三方玉玺,其中嗣天子宝玺,今夜就交由贫道带回京城,其余两方,倒是不用着急,两位府君若是一时间难以割舍,就当陛下借予两位合欢山府君暂作文房清供把玩之物,不过最迟在今年梅雨结束,务必归还青杏国皇室。虞公子,贫道就在这边等消息,半个时辰,如果合欢山没有送来那方嗣天子宝玺,那贫道就亲自登门取走所有宝玺了,省得赵浮阳多跑一趟京城。”
虞阵满脸苦笑,作为局外人的符气也察觉到不对劲。
青杏国柳氏显然是下定决心,要与合欢山撕破脸皮了。
合欢山分上下山,坠鸢山氤氲府,赵浮阳,乌藤山粉丸府,虞醇脂。此外建立有两座山神祠,李梃就是乌藤山祠的山神。
关于那三方印玺,合欢山这边先前的开价,是坠鸢、乌藤两山的山神,青杏国那位皇帝陛下,以一国之君亲自封禅大岳的规格,封正两山,敕建神祠。这当然是两尊府君在狮子大开口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柳氏皇帝若是真敢如此“屈尊”,恐怕只会沦为一洲帝王将相和山上仙师的笑柄,只不过谈生意嘛,总是免不了一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拉锯战,事实上,先前双方已经秘密磋商,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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