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第一人,若她只是飞升境剑修,荆蒿自恃绝对不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让自己这个老飞升都毫无察觉。
那么?!
荆老神仙就又懂了。
只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猜错答案。
一道大道虚化的剑气长虹直冲云霄,在扶摇洲版图,拉伸出一条好似无止境的璀璨光柱,破开天幕,无需开门,直奔别座天下。
荆蒿近距离亲眼目睹这一幕壮阔景象,老人忍不住心神摇曳,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宋聘与弟子聂翠娥,到底是远远不如宁姚。
陈平安更早收回视线,以心声笑道:“荆道友,实不相瞒,我并非是元婴境,如今是一位仙人。”
荆蒿再次“心领神会”,点头沉声道:“我明白,陈道友必须是大剑仙。”
就算你陈平安现在说自己是十四境,我都要点这个头。
否则就算我荆某人白混了将近三千载的修道生涯。
反正你跟宁姚是道侣,既然是一家人,境界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了嘛。
你们俩的境界,一个十四境,一个元婴境,匀一匀,不都是仙人境?
荆蒿忍不住心中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吃得软饭,还不会被外人说什么。
只是刹那之间,荆蒿便心弦紧绷,不对劲!
陈平安如何知道自己知道他是元婴境一事?!
陈平安笑着拱手道:“境界一事,可匀不得。告辞。”
不等荆蒿回过神,下一刻,一袭青衫同样是身形化虚,剑仙现出一尊缥缈法相,剑光轰然如雷,转瞬远遁不知千万里。
山海一片神行
海上生明月。
一个“生”字,真是妙绝,余味无穷。
即便是一位剑仙,用上了神游手段,御剑速度再快,肯定还是比不过随便跨洲的三山符,也比不过那艘夜航船。
一尊缥缈法相掠过海中岛屿万千,在大海之上,磅礴剑气破开云海无数,青影开辟出一条条极长的云中道路。
偶有水裔惊骇抬头,只见那青色剑光一闪而逝,忽明忽暗,片刻过后,才传来一串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在寂寥海天之间。
剑仙偶尔降低御剑身形,剑气劈波斩浪,路过某座孤悬海外的岛屿,山中翠色向一边倾斜,簌簌作响。
途径一座不知名的海上仙府,华美建筑鳞次栉比,灯火通明。
那道差点就要笔直一线撞上岛屿的青色身形,霎时间分作十数条剑光,高高低低,刚好绕过这座祖山。
遇山而分的璀璨剑光,在空中拖拽出一条条耀眼轨迹,流光溢彩,在百余里外的海面上重新凝为一线。
调息换气的间隙,放缓剑光,陈平安现出身形,画出一条半弧,青衫飘落在海面上,大步踏波而行,双袖飘荡,满是海风。
想要在广袤无垠的海上,碰见一条渡船,或是一位御风远游的炼气士,都无异于大海捞针。
今夜还真被陈平安碰到了一个,此人驾驭一艘符舟,缓缓尾随一片月下熠熠的神异彩云,青年修士抛竿云海中。
陈平安在彩色云海边缘地界停下脚步,颇有闲情逸致的垂钓青年,抬了抬眼帘,以南婆娑洲雅言开口询问道:“何人?”
陈平安用最醇正地道的那洲雅言微笑道:“出海访仙的陆地神仙。”
青年手腕拧动,抽竿散饵,彩色云海中涟漪阵阵,拽回鱼线,重新搓了一块秘制饵料在鱼钩上,一次抛竿,呼啸成风,那根细微不可查的金色鱼线,长达百余丈,青年笑了笑,“同道中人?”
陈平安点头道:“此道宗师,不弱于人。”
青年哑然失笑,也不开口言语,而那个形迹可疑的古怪青衫客,就只是站着原地,身形随云飘动,极有耐心,就那么看了小半个时辰。
青年只好开口道:“经常枯坐数旬光阴,也未必能有一次鱼获,道友如果是等我钓上一尾彩翼凤头鱼再离开,恐怕要失望了。”
陈平安抬了抬下巴,问道:“鱼篓给我瞧瞧?”
船头系挂着一只竹鱼篓,没入云中。品秩不俗,分明是只山上的龙王篓。
青年笑道:“眼瞧着四下无人,确定了我没有护道人,欺我境界不高,打算杀人越货?”
陈平安微笑道:“道友是来自南婆娑洲的大瀼水?”
腰悬一枚古玉印的青年皱眉不言,此人是有备而来?既要龙王篓,又要这枚祖传信物?如今的海上野修,胃口不小啊。
总不能是被自己撞见了一头隐匿在海中的蛮荒余孽吧?
很好,小鱼不食大鱼来,就让我掂量一下此人的斤两。
大瀼水的开山鼻祖龙澄,也就是这位青年的师祖,曾经在瀼水中获得一只神人护持的远古石盒,盒内有五印,龙澄只留一玉印,其余都赠予文庙。龙澄精心炼制那方玉印三百年,成为大瀼水的镇宗之宝,几乎可以视为宗主信物。这会儿就悬挂在青年修士的腰间。
青年收起鱼竿,站起身,自报身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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