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也没辜负她,当即就展现出自己的特别禀赋,让谢水流终于放弃幻想,认清现实,在接触了那么多鬼东西之后,这也是个鬼东西,猫不是猫,她终究没能把那一窝小猫救回来——还好隔了一个月,把情绪晾晒过去了,她没失落太久。
她连夜把自己的旧腰包改了一下,更加贴身且不容易掉,里面两个防水的隔层,分别装自己和傀夫人给的手机,剩下的隔层里装着一些零碎的玩意儿,防风火柴,多功能小刀,应急手电,两块巧克力,一包手帕纸,记号笔和一个很小的本,又揣了一颗普普通通的玻璃球。
如果万一误入什么别的地方,她能想到的场合能用到的工具也差不多就是这些,整理一番,又从口袋里取出几根猫条塞进小包,才爬上驾驶座。刚上去,李姐就把她薅下来,让她去后面:“我开车吧,距离不近,一会儿还得你动脑子琢磨线索,我年纪大了注意不到那些。”
谢水流乖乖钻到后面:“我并不聪明……唉。”
“但我更不聪明,我抓大放小。还有,你比我多进一个场景,经验比我多。”
猫终于安静下来,在猫包里挣扎许久似乎也累了,谢水流拉开一条小缝往里看:“你要不要去上厕所?或者透透气,乖一点——”
猫一爪子挠过来,她立马把拉链拉上了,李姐嗤笑:“你哄孩子呢?”
“看来还是猫,虽然怪了点……我还没想明白。”谢水流合上眼。
这会儿是晚上八点,车流滚滚,谢水流这一闭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猫离开了,她模模糊糊地摸着猫包把它往身上拉,猫似乎从猫包里出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把它塞进去,但猫似乎一直也没出来过,没有从里面把拉链拉开。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胳膊,想动也动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太过漫长,虽然距离远,但不至于这么晚都还没到,她晃晃脑袋,终于挣扎着睁开眼,车窗外俨然是春乐家园的风景,她醒了:“怎么还回来了?我错过了什么?”
“你快回家sleep吧,半路上就说胡话喊什么林七的,本来病没好全,我看你好像又烧起来了,额温枪测了,估计不准,回去再量一下。不着急今天就得弄完吧?先养病吧。”李姐停车,车身一转,谢水流连忙去抓猫包,里面的猫似乎也困了,安静地合着眼,她才缓过劲儿来,抱紧猫包,没有反对,被送回家里。
从气球城堡出来之后就像是熬了一个很长的通宵,身体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她把门窗关好,把猫拎出来,倒满猫粮和水,简单洗漱下吃了退烧药。
镜子中漏出猫的眼神,它注视着镜中的谢水流,谢水流清晰地感觉出对方有话要说,只是人和猫无法沟通,她也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头晕犯困,猫安安静静。
回想和猫的相处,她并没有什么独自照顾小猫的经验,在网上看别人家的小猫大概学一些皮毛。傀夫人的说法是“你不曾拯救过它的命”,叫谢水流一阵猜想,而此刻她已经可以确认了,这只猫不是猫,是生还是死,她也说不准。
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扎根时,原先看猫起伏的肚皮此刻也归于平静,这只猫无需呼吸,真相就像火灾残楼一样在眼前铺开,谢水流掀开被子闭上眼,猫跳到她床头,肌肉是柔软的,她掀开被子,猫一如既往不会钻进来,只在她枕边蜷缩起来闭着眼,像是和她一起睡。
发烧的人睡觉总是不踏实,身上冒虚汗,又仿佛梦魇着,脑袋昏沉。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空白梦,做了些什么内容的梦,转到下一个的时候,前一个就被橡皮擦掉变成了空白,等天亮她终于挣扎醒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梦。
在下雨,梦里雨声淅淅沥沥,她撑着伞站在一条漆黑的十字路上,前面似乎有很多人,但她追不上,也似乎无意去追,那些人的背影深深浅浅,像稀释的墨点,一点点消散,最后走着的一个,是个男孩,背着手扭过头,仰起脸停下。
自己也停下,伞忽然破了,雨水泼到身上,她觉得身上非常黏腻不舒服。
那个男孩在叫她,他说的是:“林栖之。”
然后她就醒来了,醒来的半分钟内,这个梦还记得很清楚,当她意识回归,打算摸床头的杯子喝口水时,那个梦就飞快地消散了。
她呆愣了几秒,也忘记了自己要回想什么,愣愣地起来喝水,看看时间,早上七点半。
又找猫,猫在沙发上趴着,听见她的动静只是抬了抬耳朵。手机有消息传来,是昨天晚上的,之前兼职的人说她怎么忽然不干了之类的,又说这破班儿爱谁上谁上,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谢水流回了消息,接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给李姐发消息,她好点了,等李姐时间方便,一起去下一个场景附近试探试探。
翡翠雅居4单元2号楼1405,这天是个星期一,工作日,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获。李姐说今天没空,明天。
谢水流去蒸了个鸡蛋和包子,坐下思考,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和细节,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