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余倾,你糊涂了吗?”百里家主长叹一声,“作孽是万坤作孽,与你又有何干系?”
“有干系的。”余倾说。
百里家主正要反驳,却见余倾取出了一块骨制的,令牌一样的东西,他脸上坚定的神情与那双桃花眼十分不搭:“他是我的三弟。”
“……”沉默许久,百里家主也放弃了劝说的打算,“罢了,你要去,便去吧……只是不久之后百里家也将回到世家行列……余倾老弟,届时,你我都将无法脱身了。”
百里家主长叹一声,余倾的神色也比方才更凝重了一分,他点头道:“我晓得。”
说完这句又沉默了许久,余倾勉强扬起一个笑,只是些许疲惫无法遮掩:“不过定波岛真是个好地方,我舍不得。将来若是你我能将那些个凡尘俗事了结了,不如再携妻儿回来隐居。”
“好,一言为定。”多年的默契让百里家主顺着余倾的话头避过了先前的话题,“但我是有妻儿的,你没有妻儿,莫非再回来做客卿?隐居需要客卿吗?”
“其实以前是有过的……只是她不知道我是个修士,一知道了就……欸,为何是客卿,百里兄,你我难道不算是异姓兄弟吗?”
“呵呵。”
余倾在定波岛上并不只当百里浪的老师,岛上的一些事务也由他负责,待他将桩桩件件交接清楚时,正是沈修远一行人原本计划的归期。
沈修远虽对余倾回盟一事胸有成竹,但这时还尚不确定余倾会否和他们一起离开,而余倾心里一直装着事,竟也忘了告诉百里浪一声,无忧是心里着急脸上也着急,要往那边院子去找余倾当面问个清楚,温琅没拦住,只得跟着他往那处院子去,却在院外石径正好遇上了人。
余倾仿佛慢赏春景一般在葱茏的草木之间流连,一双桃花眼又为他的神情添了两分兴味,无忧见他慢吞吞这样,不由想这人是不是不回去了,二师叔的信物难道也没用吗?
温琅却在余倾表情中读出了两分不舍,莫看这人状似流连花丛,腰间却有两支成色不一的玉箫,他想起余倾“箫名逍遥,剑名逍遥,箫中剑也名逍遥”的传闻,既然他们已见过那支逍遥箫,那另一支玉箫里,说不定就是那柄逍遥剑。
大致有了猜想,温琅便不着痕迹地拽了拽无忧的袖子,这一拽立刻就把无忧想好的话给拽回了肚子里,无忧回过头来看他:“你怎么了?”温琅也说不上来他在这一刻是个什么感受,竟有些想去牵牵无忧的手,便拂了一拂无忧后背:“无事,有落花。”“哦。”
这幅情景落到余倾眼里便是小朋友玩闹一般,他早看出无忧性情单纯直率,却唯独对自己在意的人敏锐细心,温琅则外冷内热,实际是个十足执拗的孩子,两人如此亲昵,想必中间是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窗户纸的……不过他尊重小朋友,开口也不再提些别的:“你们两个还想得起过来接我?真是知情识礼的小朋友。”
无忧一愣:“你同意了?”
余倾语气十分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无忧看看余倾那张十分符合女性审美的脸,眼角眉梢总给他一些熟悉感,反而弄得方才的对话有几分不对劲,但细想又抓不住什么线索,他颇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那就走吧,再过会儿船该开了。”
温琅借着遮挡拉住了无忧,没让人走在余倾前面,无忧回头看他,他只好有些无奈地转而对余倾道:“前辈先请。”
余倾背着手,看看温琅,又看看表情不大自然的无忧,忽然抚掌大笑:“那前辈就不客气咯!”说完乐呵呵地顺着石径走了出去,无忧和温琅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跟上,走了没几步,无忧不乐意看余倾得意的背影,便直接将这人抛到脑后,悄悄和温琅咬耳朵。
“咱们下次别拽袖子了,衣服那么贵,你拉我手怎么样?你拉一下,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句话咬得温琅耳朵通红:“胡说什么呢……”无忧就爱看他脸上三分羞的模样,乐得不行,招呼也不打便牵住了温琅的手:“唉,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欸,你轻点捏!”
三人与沈修远会和时百里浪正在船边和沈修远说话,见余倾来了便说:“看,我师父他来了!父亲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我想替你们问问都找不到什么好时机,刚得了消息便来找你,看,我没骗你吧。”
“百里兄自然不会骗我。”沈修远回首望了望自己早已打开的窗户,随后才对百里浪笑道,“可惜此一去便不知何时才能与百里兄重逢,百里兄若是何时出岛,还请捎封信来,届时大可相约再向西游历一番。”
“好!西边我还真没去过,听说西边的麦酒滋味醇厚,定要不醉不归一回才好!”百里浪道。
“大老远就听见你小子同人约酒,是不是忘了我那五坛桃醉你还没找补回来呢?”余倾扬声接道,百里浪一噎:“师父,有别人在呢,您给徒弟留点面子……”
余倾笑了三声:“好好好,给你留面子。不过为师此番至多去上月,你修炼切不可懈怠。”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