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只怕不过是降爵、鞭杖这样轻飘飘的责罚;我要那位皇子亲自扶柩,把梵音送回来,跪在她灵前赔罪,还要为她披麻戴孝。我还要……”
他愤愤地想着还要怎么处置罗逾才能解气,他身边的人却都知道北燕惹不起,人家能肯放低姿态,退兵三舍,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再提这种要求,人家皇帝又不蠢,把好好一个皇子送过来任你羞辱处置?
劝了几句,反而把李知茂的气给劝了上来,他怒冲冲说:“我不会要那小子的命,但他若不把人送来,就别怪我对叱罗素和不客气!”
这位皇帝素来就是这样刚愎,下头人也只好委婉地回复北燕,希望皇子亲自为梵音公主送柩,好好地磕头道歉,这件事就算消弭了。
没想到北燕还真的同意了,将五皇子叱罗宥连褫夺鲜衣,换上粗褐的囚服,又拿黄绪缚颈,表示带了镣铐的意思,然后只带着少量的扈从,扶着公主李梵音的灵柩,一路朝武州而去。
李知茂再想不到,这是一个把他的心理拿捏得分毫不差的陷阱。
等烽火连天,北燕和柔然退了三舍的兵马重新杀过来,甘州告急,金城告急,乃至武州告急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上当了!
北燕和柔然,长项就在骑兵飞袭,以退为进,再来杀个回马枪是轻而易举的;而武州内叛,则有点匪夷所思了。
李知茂是在兵临城下后才想明白:武州郡王人虽不堪,到底是武州的旧主,当年被他一刀子杀了,底下人敢怒不敢言已经多年;更兼着美人李耶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在八年之后,犹能叫被俘南秦的石温梁愿意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封手书使得假装前来认罪的罗逾掌控了武州旧部,把战火从内里烧了起来。
战争的场面不消赘述,西凉缺粮,而饿兵难差,一路厌战的情绪蔓延,便有望风披靡之势。
罗逾在南秦所学,又派上了用场,几场漂亮仗一打,石温梁的那些手下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想拔了“李”字旗子改挂“叱罗”了。
罗逾带着人远远地到西凉京都张掖城外的时候,父亲的骑兵已经在城门外包围住了,远望过去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走近则见这些人都一脸肃穆又满是兴奋,连马匹都不停地喷着响鼻,不安地尥着蹶子,让骑在上头的人也期待着主上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放马一冲,在张掖这座富庶的国都抢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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