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自顾自笑起来,脸上两个小月牙里盛满了自信。
而凤栖也突然间明白他给她的安全感从何而来,刚刚那些火气,抽丝般变少了。
她说:“你想的真是不错。想来,新造这么多武器、火器,都是武库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你也需要富庶的江南协同没有钱,打胜仗只是空想。”
她暗暗地想:母亲悄悄存在晋阳的钱,不知道能派多大的用场?
又想:但凡提到钱财,还是要多长个心眼,古话说“财不露白”诚不我欺。
高云桐欣慰笑道:“不愧是晋王郡主。奔波要钱,确实丢人,但汴梁国库亏空太大,只能出来打抽丰。若吴王能考量大局,协同抗敌,自然……”
他想到凤栖的父亲,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凤栖好半天才说:“你别忘了,汴梁那是我爹爹!”
“必能两全。”
凤栖报之以一声冷哼。
她好奇似的过去掂了掂铁质的金瓜锤,重到仅仅能两只手勉强提起,完全抡不动,而后“哎哟”一声,扭头时泪花已然在眼睛里闪动:“嘉树,我的手腕好像扭到了……”
高云桐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你拿重物之前怎么不试一试劲道呢?贸然就拎起来甩着玩?”
几步上前查看凤栖的手腕看起来白皙如常、并无异样,但她另一只手托着腕子,好像已经不能动了,眼睛里还闪着泪光,实在不像是骗人。
他只能忍不住刀子嘴一下:“平日看你挺聪明的,原来也有笨的时候……”
“你走开!”她果然生气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自己“哎哟”又叫了一声,一扭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哭鼻子去了。
他们一路是骑马来的,手受伤就拎不了缰绳了。要雇车不是一时半会能雇到走长途人家也要看看天气,说不定还拿乔多要一缗半缗的。
高云桐挠挠耳朵,终于说:“在驿站再住一天吧。”
凤栖翻他一个白眼:“是呢,驿站又不收旅费……”
他只有叹一口气,拿了本书到一边读了。
凤栖在一旁默默地看他,他读书很专注,笔咬在嘴里,时不时要批注,而且浑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美人正盯着他。
凤栖终于忍不住说:“喂,我口渴了。”
高云桐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凤栖用左手端杯喝水,喝了一口皱眉道:“这里的水有股盐碱味。”
他诧异道:“不会啊。”
“原来你会说话。”
“我……”高云桐明白她原来是找茬埋怨他,只好又笑笑,“是不是冷落你了?你想说什么,我陪你聊天就是了。”
凤栖说:“不必了,看你这么忙,不好意思打扰。但我一个人确实好闷,我要到院子外走走。”
朝廷的驿站还是安全的,高云桐道:“那你小心些,遇到情况不对就大声叫,我能听见;别出大门,防着有坏心眼的人觊觎你。”
凤栖在他帮助下披上斗篷,领口的系带被他仔细打了个小蝴蝶结。她看他似有话,却又没说,她也沉得住气,托着右腕到外面去了。
居住的小院子里转了两圈,又跨出院门,进来时她一路在认地方,现在熟门熟路到了驿丞处置事务的地方,敲敲门道:“我需要递铺发件到汴梁。”
驿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您是……那位高官人的家眷?”
把她让进门,又问了一句:“是……要发家书么?”
凤栖昂然站在他面前,从腰间摘下一块玉牌:“我是宫中女官,密奏禀报官家。”
驿丞吓了一跳,起身上前,仔细察看了那块玉牌,态度愈发客气起来:“是是!那请问密奏在哪里?小人这里可以发四百里‘急脚递’,一路直达京城。”
凤栖说:“纸笔给我,我现写。”
驿丞有些捉摸不透面前这女子的身份,但也不敢怠慢,再次悄悄瞟了一眼她那块玉牌,确定并未发现异常,于是让出了自己的桌案,指明了纸笔,转身不敢偷看。
屋里暖和,斗篷碍事,凤栖解开斗篷放在一边,右手提笔,思忖了片刻,把高云桐告诉她的这些话简要写给了父亲凤霈。
最后亦提醒父亲:布置汴京防务力求稳妥,与曹铮的消息不能断绝。汴京宛如孤岛,消息并不通畅,河东河北的义军情况还需进一步了解。
忖了忖,又提笔隐晦地写:吴王不得不防,朝廷派遣的斥候不仅要往北,还要往南,必要时先发制人。
她把密奏封好口,放进专门的密奏匣子,又放进衔珠簪上的一颗珍珠,才把匣子贴上封条,火漆封好。
简洁说道:“四百里急脚递,直送垂拱门,交内侍入福宁殿。”
这一路都是皇帝处政最私密要紧的地方,那驿丞越发紧张,不由就弯腰耸肩,毫不敢怠慢地应了声“得令!”
“我来你这儿写密奏的事,你烂在肚子里,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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