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郭承恩冷眼旁观,会敲打着问几句诸如“官家用钱有遇到谏言的大臣么?”“官家待臣如此厚恩,恐怕有人要眼红的吧?”……
凤杞一脸激愤又无奈的模样,喝闷酒半晌才说:“当然有人手长什么都要管!可这天下是我凤家的天下,这银钱是我爹爹留下的银钱。朕当这倒霉催的皇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稀里糊涂就丢了脑袋,此时不享受享受,难道还等死了之后,别人到朕坟头草上带两三香火、点心、酒水祭祀朕不成?”
“不至于,不至于。”郭承恩笑道,又给凤杞斟了一杯。
凤杞一脸愤懑色,“滋溜”把酒喝了,两团酡红浮上脸颊来,说话好像也大舌头了:“朕被他所制,虽不明着抗旨,但时不时拿点仁义道德钳制过来,朕不爽快已经很久了!”
郭承恩凑过去,推心置腹般附耳道:“说句不该说的……官家对高云桐就没有什么拿捏的办法?”
凤杞也一般的凑近郭承恩:“很难。其实朕想借郭将军的人跟进太行山来牵制他。”
郭承恩眼睛闪闪的:能够派人深入太行八陉了解地形和关隘,一直是他的心愿,只是之前一直无法实现,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岂能不抓住?
他说:“臣自然愿意为官家效忠效死。但是高将军不肯怎么办?”
“管他!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正常的谕令他也不遵?除非他想造反了!”
郭承恩撮牙花子思考了一会儿:即便高云桐要造反,他派些人跟着,也能第一时间掌握信息他郭承恩之前不就一直靠信息通畅,了解北卢、靺鞨及南梁的各种动态消息,才能在屡屡投机中站稳脚跟吗?现在越做越大,而且还成了大家争相争取的军伍。因此派人跟着高云桐,惠而不费的事,还扩大自己的实力,多好!
但他故意拿腔作势,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这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凤杞问:“能有什么万一?”
“万一我的人孤悬在他的手中,岂不是生死未卜吗?”
见凤杞也犹豫不决,郭承恩又怕这个蠢蛋皇帝真的打了退堂鼓,只能再主动给他出主意:“若能在其他地方也布置上能够呼应的军力,就不怕他借助太行军只手遮天了。”
这贪婪的小人竟然主动入瓮!
凤杞不动声色:“这倒也是啊。那么在洛阳和相州、磁州、忻州、晋阳也安排些并州军人马,岂不就能对付他了?只是如今并州主要得守城,军力不足啊。”
这种瞌睡遇到枕头的机会,郭承恩当然不会放过:“官家放心,我手下这三万人马都是忠心耿耿的精兵,一处派去三千,足以应付。”
与其苦哈哈地守城,不如到外头扩张势力,顺便打点草谷,查探地形,一举多得的事。
两个人一拍即合,顿时又各饮了一大杯。
凤杞是醉醺醺的笑模样:“有郭将军在,我可以安枕无忧了。将军也知道,我命运多舛,从做太子起,都说要给我选太子妃,却一直未成,贬入秣陵,更是如同囚徒,谁还关心我是不是个鳏夫?长夜难熬不难熬?现在被太后和那个权臣管着,说不立皇后,谈何嫔妃?所以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苦煞苦煞!对了,将军上次说有个十五岁的娇女……”
郭承恩笑道:“可惜小女貌不出众。”
“郭将军当我是这样肤浅的人么?”
郭承恩更笑道:“官家当然不是肤浅的人!小女能高攀为官家的皇后,是臣与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已经擎等着要做皇后了。
凤杞心里一顿冷笑,但答应都答应了,不妨大方一点,顿时就叉手行了个大礼,直接叫了声亲热无比的“泰山大人”。
把郭承恩喜得连忙回礼。
于是并州的小王朝朝局顿变。
郭承恩成了准国丈,赐鼓吹九锡,加封太师,赐列侯;常胜军的几个统领全部加官进爵,一应官印、袍服、虎符都改用朝廷内制,荣耀无比。
再找了个借口,将高云桐挤出并州,黯然地领个“太行军招抚使”名号,带着郭承恩硬塞来的“拖油瓶”,往滏口陉带游奕军了。
只是不能再给郭承恩加太多官职,所以平章事授予了王枢,下辖六部,但又嵌入几千常胜军到他所在的洛阳,看起来也是个互相牵制的局面。
并州军遣往四围州县,似乎又是个打散人心的举措。
自然有人怨由,但郭承恩是高兴不已。
这段时间里,凤杞过了“六礼”中的五件,簇簇新的皇后凤鸾车驾从郭承恩所控的云州出发,一路风光无限,终于接来了郭承恩十五岁的女儿郭娴。
皇帝大婚典礼在即,并州城都热闹了。虽然物资不足,无法风光操办,但太后周蓼召并州城里心灵手巧的几十个绣娘为新皇后绣了翟衣,用银胎镀金加上几可乱真的绢花、绒鸟做了翟冠。
婚礼当天又派人在郭承恩的府邸里为小眼睛的新娘子画了倒晕眉,贴了珍珠制的额黄、斜红、面靥,涂了娇红的唇。原北卢将军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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