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精美的家具,虽说听着便宜,可对面的转盘既会由小摊贩转动,那分割几份写有折扣的东西,远远一望,可太细了。
那“免费”字样,更是在转动下,看都看不清。
“真能掷到吗?好难。”
沈雁回瞥了一眼谢婴手里的飞剑。
“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不能也能得能了。”
小摊贩正美滋滋地转动着转盘,心里想着这位小郎君这样带小娘子来掷飞剑,不掷到是决不罢休的。
这样细小的字样,实在是难以掷到,他今日真是可以大赚一笔。
高兴呐!
“啊?”
小摊贩的嘴才咧了一半,就只见那飞剑已直直钉如“免费”二字中。
这可是他进价一百多文的螺钿交椅啊!
“真的!真的掷到了!谢大人好厉害!”
谢婴只觉自己的腰间被一双手环住。
他一怔,手上剩余的飞剑被全然丢下。
轻轻一托,她浅浅的梨涡。
近在咫尺。
你这个骗子!
十二月末, 初雪。
这场雪下得并不大,还夹着细密的小雨,稀稀落落的, 轻盈且细腻,落在江面上,很快便与江水融合在一起。
约莫下了一个多时辰, 才在青石板上积起薄薄的一层。
“沈小娘子, 今日下着雪还摆摊呢!”
有行人用一只手掌捂着脑袋, 快步从码头边经过,脚踩在薄雪与雨水混杂的石板上, 发出轻微的咯吱细响。
“嗯, 摆最后一日,一会儿我就回去了。陈大哥走慢些, 地上滑!”
沈雁回端起手中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梨汤暖暖手。
她今日穿得也多,如同沈锦书一样, 陈莲既让她穿鹅绒里衣,又要套棉袄,就连暖耳也是两日就缝好,让沈雁回戴起来。
在雪花飘扬的码头上, 除了露出的手有些冻,她实则并不是很冷。
“嗨, 我媳妇儿叫我来买条花鲢来炖汤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这雪混着雨一时半刻也积不起多少, 一会儿化起来该很冷了。”
“好, 提前祝陈大哥过年好!”
“你这闺女嘴就是甜,过年好!”
行人与沈雁回攀谈几句, 匆匆回家去了。
今日码头上的人并不多,回乡的早乘了船回去,归家的也在雪天躲在家里共享天伦之乐,沈雁回打算再摆半个时辰,便也归家,结束今年的摆摊。
由于下雪的缘由,她便没有让沈锦书跟过来,毕竟以她往日上蹿下跳的性格,指不定能在雪地上滑上一跤,摔一个屁股蹲。
好在她的小推车既能防雨,自然也能防雪。只不过呼呼的被风将轻飘飘的雪吹得倾斜,还是有不少雪夹着雨,洋洋洒洒的飘在她的鬓发间,被她坦然拂去。
鹅黄的袄裙在白茫茫的一片落雪中尤为明显,鬓角簪着的新鲜丹桂也被腊梅缠花替代。
美人拂雪。
小饭馆的一年的租金已付,如今那块铺子已是属于沈雁回的了。前阵子与谢婴在关扑上赢回的一些摆设家具,也已全然摆放进去。
待过了新年,她预备去东市淘上一淘,再添置些。眼下可不能去铺子里头买。临近新年,什么东西的价钱都蹭蹭往上蹿,随便买些东西,都是一顿大出血。
码头上的船没那么多,偶有一艘船在码头边停靠,也只是下来三三两两人。
这是摆的摊子比路人还多啊。
“雁雁姐姐,凤姐儿今日没来吗?”
顺姐儿被她爹拉着手,在沈雁回小食摊旁左瞧右瞧,都未见沈锦书的身影。
她像是个小毛球似的,穿着一件兔毛夹袄,头戴一顶毛茸茸的兜风帽。
“对啊,今日下雪,凤姐儿在家呢。”
沈雁回半弯下身子,摸了摸顺姐儿的脑袋,“顺姐儿有事找她嘛,让雁雁姐姐帮你说好吗?”
“好啊!阿爹,快给我罢!”
顺姐儿乖巧地眨了眨眼,接过她爹递过来的一只木匣,“过年了,我要随阿爹去阿娘老家去,不能一直看到凤姐儿了。这是我阿娘给我与凤姐儿做的磨喝乐,有两个呢。顺姐儿一个,凤姐儿一个,便代表着顺姐儿与凤姐儿是永永远远的好朋友,请雁雁姐姐帮忙带给凤姐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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