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五花肉,几乎是每一片都是一样的厚度,“那会儿过年,村里人摆坝坝宴,都请我爸去做蒸菜,我爸不是手腕受伤了,不能长时间切菜,我就去帮他的忙。一来二去地就练出来了,后来我爸看我有天赋,就教我做菜了。”
向驰安点了点头,他看着宁桥唇边带笑的样子,能感觉出来宁桥对他爸的思念,也能看出来,宁桥的爸爸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你的妈妈呢?也去世了?”向驰安斟酌好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宁桥摇头:“没有,她,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她应该是我爸以前工作那个地方的人,跟着我爸来了这里,我爸没了之后,她就不见了。”
宁桥的爸爸去世得很突然,宁桥跟他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爸平时很宠他妈,不让他妈干重活,所以家里农活都是他爸一个人干的,后来宁桥大一点,宁桥就帮他的忙。
那个时候爸爸总是跟他说,他们两个男人,要照顾好妈妈才行。
他爸去世的时候是个秋天,遇上秋收,宁桥那时候在上高中,住校,只能周末回来才能帮忙,平时都是他爸一个人干活,他们家种的地很多,他爸每到秋收就累得很,那天晚上他实在太累,喝了点酒,在夜里突发心梗,他们家那时候没摩托车,更别说什么电话,深夜里他妈扛着比她高大了很多的他爸想送他去医院,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镇卫生院他爸就已经没气了。
宁桥是第二天被二叔从学校里接出来的,他甚至没有跟他爸说上最后一句话,他回家的时候,他爸就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他爸去世那几天他都浑浑噩噩的,现在想起来,才记得是一向在他爸眼里都很娇气的妈妈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
爸爸去世后的一切事情,买棺木,算日子,办丧席,安慰宁桥,都是妈妈做的,她还和宁桥一起把家里的庄稼收完,在收完庄稼的某一天,宁桥起夜,听见了爸妈房间里妈妈哀切的哭声。
她连哭都只敢在夜里,第二天起床看到宁桥,面容无限温柔。
爸爸去世后的不知道第几天,妈妈说他该回去上学了,他妈带着他去赶集,说他要回学校了,得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带去学校。
那天赶集的人很多,在人来人往的推搡里,宁桥的鞋带被踩松了,他走到路边去系鞋带,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妈妈就不见了。
宁桥在街上找了妈妈很久都找不到,最后他去了派出所报案,说他妈妈不见了,警察让他别着急,他们在镇上排查了很久,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村里人都说她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会在镇上,在那么多人的地方离开。”宁桥面上的笑收敛了一点,“我不信,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宁桥换了一块肉切:“我不离开村里,也想着要是我走了,我妈回来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那你……”那你为什么又要说会跟我走?
“我现在想,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走出去了,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去找找她呢?”
向驰安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宁桥:“我会帮你一起找她的,我还可以联系一下陵哥,让他也帮忙留意一下。”
也许以前的他也能做到,但现在不行了。
“我爸以前是在邱市的国营饭店里上班的,我想我妈应该是邱市人。”宁桥头朝后仰了一点,头发轻轻蹭了蹭向驰安的脸,“有机会的话,我就去邱市找找她。”
“不说这些了。你洗洗手,帮我摆盘子。”宁桥已经切完了肉,这会儿都大片大片地在盆里,宁桥又用酱油,五香粉把切好的肉片拌了一次。
家里的红碗洗得干干净净,宁桥给他打了个样:“就这样,肉皮朝下,一片片地挨着放下就行。”
向驰安别的不行,排列摆放还是可以的,宁桥的肉也切得好,他摆起来也不费劲,很快就摆好了几盘。
等扣肉的肉都摆好,宁桥才每个碗里都洒上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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