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自己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半吊子唱法,十分投入。
只见她抖了抖袖子,眼前仿佛看到了一扇大门,拿捏着腔调半唱半念道:
“这户部衙门的大门,果真是好生气派~!”
然后做了一个推门,跨过门槛而入的动作,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官帽”。
“看来演的是新科进士初入仕途,刚进入咱们户部衙门的事儿。”陆侍郎为张伦斟了杯酒,说道。
张伦点点头,呵呵笑道:“倒是很有新意。陆大人为咱们户部劳心劳力,衙门上下团结一心,想来她唱这一出也是为了赞美咱们户部衙门的氛围。”
说着不由得望了一眼坐在门口的李公公,心想若是户部的这些优点能传到圣上耳中,那也是不错的。
乔悠悠假装走进了户部衙门,左顾右盼,接着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向那“人”走过去问道:“这位大人,下官初来乍到,不知要如何做才能保仕途一路顺畅,还望大人赐教一二。”
乔悠悠对着空气说完,立刻站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清了清嗓子,用压低几分的声线说道:
“这有何难?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接着又是一阵锣声夹杂着鼓点,乔悠悠转了几圈唱道:
“一要酉时不得闲。便是无事对空纸,作画练字度虚年,也须得坐值坐到月上三更天,好教那上差大人把你怜。”
声音传入院内众人的耳中,所有人都惊了,却不是因为乔悠悠那不伦不类的唱法——
她竟然在侍郎大人的寿宴上,当众嘲讽户部的官员故意磨洋工,拖延时间不下值。她肯定是疯魔了,否则怎么会这样绝了自己的后路!?
莫说她此举会不会惹恼侍郎大人,就她这一句话,便得罪了户部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从今以后便无人再敢与她来往。若她哪日落罪了,更不可能有人出来帮她求情,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
在官场,和光才能同尘。
度支司不少官员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赵升平,赵升平能力平平,本就没多少事务需要他处理,他却偏偏每日都要在衙门里待到很晚,等闵元下值的时候才一起走。
赵升平桌案上光是练字的草纸,都堆得比公文高了。
赵升平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底气不足地一一瞪了回去,用目光道:
看什么看?你们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院中众人的神色精彩纷呈,坐在上座的陆侍郎也是惊怒不已。正欲斥责乔悠悠,又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张伦的脸色。
张伦面色微沉看不出喜怒,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乔悠悠。
乔悠悠还在继续唱。
“二要耳聪目又明,亲上官之所亲,恶上官之所恶——”
接着唱词中又提及自己因与闵元不和,张伦召集户部众人议事时竟无人通知自己一事。
张伦微微挑眉,这才想起面前这女子正是上回议事迟到的员外郎,心中顿时了然。
陆侍郎终于忍不住想要呵斥乔悠悠,张伦却淡淡道:“让她唱。”
陆侍郎只好坐下,心中慌乱不已。
乔悠悠还在继续唱,将自己进入户部衙门之后种种荒谬的所见所闻,包括众人是如何费心讨好上司,又是如何排挤异己的,全都一股脑唱了出来。
乐声不知何时早已停歇,偌大一个侍郎府,一时间寂静得只剩下乔悠悠那荒腔走板的词儿,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早已无人在意那别扭的唱腔,但一股尴尬的氛围仍是在院中蔓延开来,蔓延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和心里。
诡异的氛围终于被闵元暴跳如雷的怒喝声打破。
他冲到庭院中央,也顾不得体面,用手指着乔悠悠的鼻子,大声质问她想要干什么。
眼前的闵元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乔悠悠看着他却笑了,脸上的浓妆衬得那双大眼睛更加明亮。
“闵大人,我唱错了吗?”
接着她又提高几分音量,一字一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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