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已经失了本分,难怪被休。
苗氏早已对众人这般的目光无动于衷,她接过银子,这些钱足以让她带着孩子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激动地拉着少年的手,脱口而出:
“多谢二位姑娘……”
一行人同行数日,她自然知道面前的少年并非男子。
“女的!?”陈有德突然从地上跳起来。
他震惊地打量少年片刻,恍然道:
“噢……我说看着怎么跟个兔儿爷似的。”
他忽然大喊起来:
“大家都来看一看啊,这居然是个小娘们儿,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
品月楼的老板也有些诧异,问他:“你真是……?”
“我是女子又怎样?”少年潇洒抬手,解了发带,长发倾泻而下。
声音也恢复成了清亮的女声。
满堂哗然。
“谁家的丫头?这么没教养,竟跑来男人这么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岂止有伤风化,简直是伤风败俗!”
“女子不好好嫁人伺候公婆,学什么下棋啊!”
“品月楼如此风雅之地,居然让女子入内,真是荒唐!”
就连莫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自己一手棋术传男不传女,幸亏刚才没有收徒,否则女娃总要嫁人,哪有时间钻研棋道。
岂不浪费自己的心血!
“这么一个没有规矩、不知羞耻的小丫头,竟敢假扮男子来品月楼,真是拿着自个儿的脸皮当草纸!”
陈有德的声音更大了,指着苗氏道:“难怪你们厮混在一起,都是一路货色!”
少年面沉如水,眸光有些阴郁。
她让苗氏带着银子先走。
品月楼的老板上前,脸色不大好看,对二人道:
“二位……姑娘,我们品月楼从不接待女客,还请离开罢。”
林纤冷笑一声,丝毫不惧:
“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信不信我现在就砸了你的品月楼!”
“阿纤。”少年沉声制止。
这时,一柄折扇突然搭在老板的肩头。
二楼那位戴着黑金抹额的公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33 隰有兰草,芳尔弥章
那公子声音儒雅温和,对老板道:
“敢问,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得学棋,不得出入酒肆?”
老板望着他,此人衣着华丽,知他出身非富即贵,气势弱了几分。
“这位公子,可哪有好人家的闺女如这般在街上抛头露面的……”
“本公子也未曾听闻,谁家正人君子会如此心胸狭隘,聚众欺负两个弱女子。”
老板不愿招惹他,只想息事宁人,便道:“那,那我给二位姑娘赔个不是……”
少年忽然转过身,将一只伸到年轻公子面前,目光炯炯。
“第一,我不是什么弱女子。”
“第二——”
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不是什么弱女子。”
年轻公子微微一怔,少年已对老板开口:
“取笔墨来。”
老板不知她要作甚,但碍于那年轻公子在场,只好命人取来。
少年提笔走到品月楼最大的一面墙壁前。
她踩上一方木桌,挥笔在墙上题下两句诗,一气呵成。
那支笔被她随手一抛。
少年带着林纤昂首阔步离去,只余一室宾客目瞪口呆。
而壁上未干的字迹潇洒恣意,轻狂狷放——
莫笑女儿无宏才,他日定使尔辈羞!
……
江州城外郊野。
年轻公子寻来时,只瞧见巨大的古树下,一匹白马正在静静地吃草。
他来到树下,左右张望,却未见人影。
正疑惑间,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喂。”
他连忙抬头,果然见那布衣少年坐在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低头看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嘛?”
年轻公子对树上拱手一揖,一双狐狸眼煞是好看,神色真诚。
“方才在品月楼,姑娘的所言所行甚是有趣,尤其那首题诗,豪气不输男儿。
所以,在下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树上的少年偏过脑袋,笑了笑。
“豪气不输男儿?”
“你这是夸我,还是变着法的夸自个?”
年轻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
“是在下浅薄自大了,实在惭愧。”
少年从树上跃下,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也认为世间女子生来不如男儿?”
年轻公子认真思索片刻,道:
“可古今帝王将相,为民请命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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