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倾着身,手臂微曲还保持着关窗的姿势,见他突然起身,动作停了下来,就这么无声地看着他。
……
路望许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可能这个位子看起来更好睡?”
江砚看了他两秒,平静地嗯了声,继续把窗户完全关上后收回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又毫无违和地换了位子。
路望许眨了下眼。
“你继续睡。”
刚睡醒的路望许有些乖,他点点头,才要趴下就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偏头,一副‘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谴责表情:“你是不是想怂恿我睡觉,然后趁我睡着了卷我?”
江砚侧头,盯了他两秒才说:“我的笔,全在你趴的这张桌子的抽屉里。”
路望许反应了一会儿,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继续趴下了。
“欸?你俩换位子了?——咦?!路望许他……”
宋贺州手里拎了瓶可乐走过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嚷嚷。
江砚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你是在嘴上装了台扩音器?”
“……”
宋贺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确实大了点,于是指了下路望许,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江砚还没来得及说话,趴在里面桌子上的少年抬起了脑袋,声音带了些懒意:“我困。”
宋贺州莫名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凉,挠了挠头说:“我耳朵有问题?我明明没出声啊?”
说完求证似地看向江砚。
江砚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视线感觉比路望许的还凉,宋贺州当即不敢说话了,给自己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前面的吴言回头,看见路望许的样子犹疑了一会,问:“路哥,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路望许愣了下,下意识贴在腹部的小臂松了力道,改为了松散地搭在腿上,他重新趴回桌上,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翁声翁气的,有些模糊:“没,吃了。就是困。”
江砚的视线落在他的脑袋上。
早上他是踩着点到的,一看就是睡晚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过来了,早读后整个课间他都在睡觉,吃了个屁的早饭。
江砚抿直了唇正要收回视线,就见视野里的脑袋又抬了起来,路望许低着头,手伸进桌肚里摸出了里面的透明笔盒,丢到了江砚的桌上,他的力道不大,在喧闹的教室里,笔盒落在桌上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做完这个,路望许又把桌肚里的一叠习题册一股脑地全朝江砚那堆了过去:“我不欺负你,你卷吧。”
路望许说完就要再度趴下,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的手背很轻地触了下。
热水 “爸爸什么都会。”
路望许顿时浑身一滞,被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这只手再次从他眼前掠过的时候,路望许看清了,指间捏着一只红笔。
“抱歉,拿只笔。”
江砚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路望许这才恢复肢体正常的协调功能,缓慢的‘哦’了声。
但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人看起来冷,手还挺热的。
路望许侧头趴下,面对着墙壁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难道发烧了?自己烧傻了?
江砚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没发烧,某人额头的温度甚至都比自己手背的温度要凉,感觉是正常的体温。
他没什么表情地抽了本习题册翻开。
—
路望许趴着趴着就睡着了,意识模糊间听见下课铃声,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墙上的钟,7点50。
……睡了一节课。
他往旁边看,位子上是空的,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路望许赶紧起身,迅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把江砚的书全都平移回了他本来的桌上。
路望许的动作随意,原本干干净净的桌面瞬间被各种书堆满,变得毫无章法起来,看得他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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