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直劝说李钧离开的赫藏甲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赫藏甲抬头摸了把脸,又流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气质。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抱钧哥你的大腿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等牌系的三将顶不住了,咱们再扯呼也来得及。”
邹四九端起一个通体碧绿的玉质高脚杯,将其中的葡萄美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我要离开几天。”
不等旁边勃然大怒的赫藏甲出声质问,邹四九接着说道:“我要将小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却了这桩因果。”
小强便是当日在栖霞广场上救了邹四九一命的那个男孩。
李钧笑问道:“趋祸避福,这可不是你们阴阳术士的作风啊。”
邹四九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沉默片刻后这才轻声说道:“丧家犬的滋味,我也尝过。”
墙角处,马王爷突然蹭的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红眼中传出一个慌乱的声音,“他娘的真晦气,老子做了个噩梦,居然梦见了衙门查房!”
与此同时,包间门突然被人推开,脸色阴郁的王谢大步走了进来。
临渊不退
王谢的突然造访,让包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吊诡起来。
赫藏甲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哂笑着起身,口中说着周游这小子刚刚换了新的械体,还不能过度成长,自己要去盯着点。
邹四九显然也不想跟这名锦衣卫总旗有过多的接触,找了个卦象显示今日易远行的借口,便紧跟着离去。
唯有马王爷在被噩梦惊醒之后,似乎又接着陷入了酒醉之中,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可细看之下,却能看见兜帽之中隐约有红光跳动。
王谢自然也察觉到了马王爷的小把戏,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坐到李钧身旁的沙发中。
哐当。
佩在腰间的绣春刀被他扔在几案上,王谢伸手抄起那瓶未喝完的葡萄美酒,仰头牛饮。
不过三两口,半瓶酒便被他喝下肚。
王谢似乎还没过瘾,顺手又拿起一瓶高浓度的酱香明酒,猛灌一大口。
咚。
他将酒瓶猛然墩在桌上,转过头睁着微微泛红的眸子看向李钧。
“鸿鹄犯上作乱,残害无辜,该不该杀?”
“儒教祸乱朝纲,藐视法度,又该不该杀?”
“可为什么当你杀了该杀之人时,却会有无数人站出来告诉你这些人都不该杀?”
愤懑的心绪混杂着浓烈的酒气一同从王谢口中吐出。
“李钧,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庙堂太高,离我太远,我只不过是一个还在为活命挣扎的武夫,给不了你答案。”
李钧端起自己的酒杯,和王谢面前的酒瓶轻轻一碰。
“而且,难道你自己没有答案?”
王谢闻言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
确实,他根本不需要李钧给自己答案,因为一切的根源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自己面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千年前的前明时期尚未如此,更何况是帝国权利被序列集团把控,从序者群体垄断上层阶级的今天。
序列的晋升需要海量的资源堆积,注定了所有的一切都要为利益让路。
王谢眼中满是迷惘,“我不明白,如果有一天大明真的崩塌了,他们如今的权势和地位还能维持吗?”
“他们的根须已经伸进了这个帝国的各个角落,盘踞在千家万户之中。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还会在乎当今的皇帝是谁吗?”
“改了朝,换了代,序列还是序列,集团还是集团,不会变。”
李钧的语调平静,不见波澜。
“更何况,还有渴望进化的序列基因在背后驱使着他们。”
他凝视着王谢错愕的双眼,“难道你矢志要复兴锦衣卫,当真纯粹是为了铲除奸臣,匡扶朝纲,完全没有借此实现自己的序列仪轨,从而提升自己序列的想法在其中?”
“我”
可能是因为酒气上涌,亦或者是心中的隐秘被人窥破,王谢的脸色蓦然涨红。
他想要开口争辩,却又欲言又止。
反复数次之后,最终如同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沙发上,闷声道:“纵横序列的晋升有两条路,一条是挽大厦于将倾,一条是于乱世中逐鹿。”
王谢脸上露出苦笑,“你说的没错,我加入锦衣卫复兴派的初衷,也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晋升序列。虽然选择的路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我和鸿鹄那群人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这做人呐,只能论迹,不能论心。要是论心的话,都他妈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鸟样。”
王谢神色猛然一凛,下意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看见马王爷四仰八叉躺在一堆酒瓶之中,刚才点醒王谢的声音,也被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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