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晴秀如今就藏在大阪城!”
话音刚落,丰臣远疆便挺直腰背,抬手抓起桌上的箱子,大步离开花厅。
“这个老匹夫,做事倒是干脆,可惜就是太过愚忠,自己把自己困了起来。为了一个死人罢了,当真值得做到这一步?真是可怜啊!”
刘典看着洞开的大门,摇头冷笑。
丰臣远将可怜?确实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刘典眼中,丰臣远疆的可恨远甚于他的可怜。
此刻空无一人的花厅中,刘典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轻响落地,原本滞留在空地中的投影画面随即一变。
一名头戴白玉儒冠,身着玄色长衫的读书人徐徐现身于场中。
“现在才允许我链接进来,是刚才有客人?”
玄衣青年笑容满面,看向刘典打趣道:“难道是丰臣远疆?”
听见对方叫出这个名字,刘典原本平静的脸色猛然一沉,冷笑道:“不愧是琅琊王氏啊,人还没进倭区,居然就在我的衙门里安插了眼线,果真是好手段。”
“刘兄误会了”
刘典冷声打断:“王长亭,你现在还未就职,还不是官身。按规矩,你该称呼本官为大人!”
玄衣青年王长亭被刘典这句话呛的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拱手道:“见过刘大人。”
刘典冷哼一声,转身坐进一把官帽椅中。
“说吧,你找本官何事?”
“当然是好事。”
王长亭脸上笑容不变:“我想跟大人你谈一桩生意。”
“你王家有什么生意能做到江户城来?”
刘典故意将语调拉长,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
“当然和新政有关。”
刘典面无表情:“继续说。”
“想必刘大人应该也听说了,这次新东林党选召门阀进入倭区,琅琊王氏选中了犬山城,不日我便会赴任犬山城宣慰使一职。”
刘典眯着眼睛:“你说这些,是不是需要本官向你贺喜?”
“贺喜就不必了。现在犬山城的同知叫杨白泽,是现任重庆府知府裴行俭的学生。”
“王长亭,你要是再继续说这些废话,那现在就可以断开链接了。”
接二连三被人冷嘲热讽,王长亭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杨白泽和犬山城锦衣卫百户阎君关系匪浅,必然会联手阻击我。”
刘典心头一动,嘴上的语气却依旧强硬:“这个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
“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就不用劳烦刘大人你操心了。反正看来,刘大人也没兴趣跟我谈下去了。”
王长亭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当即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等一下”
刘典脸色阴沉,“说清楚,你们犬山城的争斗,跟我的江户城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好处?”
“阎君和明王之间的矛盾,用不着我多说了吧?现在我和阎君交手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难道明王会放弃?”
“王长亭,到现在为止,本官了依旧没有听出来,这里面何处有我的半点好处啊。”
“刘典,大家都是新东林党的人,就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王长亭冷笑道:“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你现在还没有和明王搭上线吧?如果你愿意和他联手解决阎君,难道他还会对你拒之千里?”
“看来你对我的事情真是了如指掌啊。”
刘典眼神阴鸷,生冷的字眼一个个从紧咬的牙关中蹦出来。
“了如指掌谈不上,我也没这个胆量招惹你刘阀,不过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王长亭态度强硬:“这桩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如此同时,他的投影也变得飘忽不定,似乎随时可能断开。
“做!”
捕鼠
大阪城,南区。
夜半子时,正是欲望沸腾的时间。
守在‘天宫花阁’门前的魁梧护卫狠狠嘬了一口手中的条状物,鼻孔里喷出两股呛人的劣质烟雾。
这里面含有微量的五石散提取物,吸食后带来的晕眩感足够他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这倒不是他玩忽职守,而是这段时间的大阪城,治安好的简直就像是天堂。
往日懒散的大阪戍卫突然改了性子,像是囫囵吞了一大块五石散原料一样,不分昼夜的巡视所有街道,不止是各种帮派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清理一空,就连那些兜售违禁品的‘无害’小贩也全都被撵出了城外。
负责城市环卫的街道局更是三天两头组织一些连成为‘工奴’都不配的拾荒人清理街面。别说是地面上的垃圾,就连树上还未掉干净的枯叶都被强行扯了下来,收拾的干干净净。
安居乐业、秩序井然,大阪城被粉饰的宛如一片人间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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