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澜捂着脸侧过头去,她被江娉扇的眼冒金星却不觉得痛,眼泪不停的掉,裴澜侧过头去对着她道:
“妈妈,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裴澜抬起头来苦笑,鼻尖堵塞,眼泪流的越发厉害,她说,“我从未为这件事情有过半分高兴,我每次看到明月都是愧疚,我甚至不敢望向她的眼睛——每一天,我都很痛苦——”
江娉泪眼婆娑,“那你为什么这样做?你明明知道这是错的。”
她希望听到裴澜的悔过,却不曾想,迎接她的,会是一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答案。
裴澜看着那个熟悉的路灯照到地下投出来她的影子。
那身影长长,仿佛可以延伸到她兼职的便利店和包子铺,也可以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的帮她复习那些被侮辱的时光。
那影子也盖住江娉的身影,试图把站在光亮里的江娉也扯进黑暗。
可裴澜后退一步,让那些影子远离江娉,自己彻底站进黑暗里。
江娉在一阵压抑的呼吸声中听见了裴澜那句令人窒息的话。
她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去死。”
裴澜在这条路上再一次平静的崩溃,她看着许静道:“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我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下一秒,裴澜的眼泪落下:“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那个给我爸捐款的人,我不知道她的奖金,原来想要救爸爸的命——”
后悔吗?
裴澜不能说。
哪怕内心日日煎熬,她也不敢说出来后悔。
因为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句后悔在她心里和裴休的死亡挂上了勾。
她说不出来。
她在这个路灯下像个日夜遭受折磨的幽灵,抱着自己残存的良心,对着江娉无措的问道,“妈妈,我该怎么才能挽回?我要怎样去做才能弥补?”
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大哭,对着江娉撕心裂肺:“我做错了事——”
这个暗淡无光的夜里,江娉和裴澜一起体会到了那个成语。
痛彻心扉,苦不堪言。
有人深夜驱车回家,有人夜里崩溃大哭,有人却是坐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整夜的烟,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黎康宁在黎明前夕,伸出袖子来用力抹了眼睛。
早上八点,张星光和顾徐踏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
顾徐直接拉开门通风,张星光开窗后走到黎康宁面前拿起来他的杯子问道:“黎校,又是整夜不回家啊?”
黎康宁疲惫的闭上眼睛,伸手点了点面前的全校通报。
顾徐道:“木已成舟,这是我们共同商量好的——”
黎康宁道:“我知道。”
嘶哑的声音吓了在场的人一跳,黎康宁接过来张星光递来的水润润嗓子,对着她道:“我没有后悔。”
他的眼睛落在那张通报上,又像是通过这张通报,看向别的什么东西。
他说:“我只是很遗憾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徐也跟着苦笑:“谁说不是呢?”
黎康宁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就这件事情分析一下深层原因? ”
顾徐叹气:“我觉得有必要。”
她抬眼看着黎康宁道:“我不为裴澜辩解,她的确做错了事情,可是我们也需要分析一下事情的所有隐情——比如”
张星光接话:“比如她父亲的病——”
张星光深呼吸一下,对着黎康宁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的助学金设置的更完善一些,那么裴澜是不是就有可能,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话说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心里,顾徐道:“哪怕是没有那么多,可总能解一些燃眉之急。”
黎康宁点点头,对着她们道:“好,那么我们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争取早日完善这件事情——”
顾徐和张星光的面上带了些许的笑意,黎康宁端起茶杯来对着二人道:“不过今天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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