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舟车劳顿令一张极为美丽的脸爬上几缕倦怠。
满座寂静,女人接过的喜绸颤抖无比,翟索看向另一端,站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颤抖。
西海的生意不好做,那一代山匪也不少,还有不同寻常的种族出没。
但边境小城产的蜡烛却远比内陆城的优质。
父亲出事后卧床不省人事,翟索还想保持翟家的荣光,拖着残躯也要继续下去。
没想到路上接到消息,族老居然在搞冲喜这样的事。
老二老三都是没脑子的,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或许是她们。
替父拜堂这种事老二做了好几次,换成长姐,她看着也别扭,长姐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翟索:你不是不愿?
老三二八年华,老二略长四岁,翟索是长女,在族中也是老姑娘了,但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
好吧,谢谢长姐了。
老三识趣让步,又看了眼还颤抖的绸带,嘀咕一句:这个这么瘦小,别是带病的吧?
喜娘谄媚道:那怎会,许家二娘子在家操持家务多年,还能自己挑一缸水,不比镖局的女儿弱。
老三:啊?这小细腿还挑水?
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翟索只是扫过新娘攥喜绸攥得紧紧的手,开始吧。
红盖头下的游扶泠咬着唇,眉心的道侣印隐隐发烫,她没想到丁衔笛在这里居然是坐轮椅的废人。
直到礼成,现场依然无人敢多言。
这本事冲喜,更谈不上恭喜,宾客离席,留下的都是翟家人。
翟索没有让人把新娘送进父亲房间,让侍女安置进自己的院子。
轮椅停在山水屏风前,刺绣的瀑布也成了她的背景。
黄昏过去,灯笼点上,许多人都不敢直视翟索,越听她手指扣着念珠的声音就越惶恐。
还是老二先出声:二姐,我以为
翟索没有看她,她狭长的眼眸垂眼向上弯起,无端凝出一股不怒自威。
我离开不到一年,暴毙了三个新娘,你们觉得父亲活到现在是靠她们的死续上的?
族老们离开,这里也只剩下三个姐妹和翟索的心腹。
年幼时随着父亲四处奔走的长女和妹妹们并不亲近,家中的变故在父亲出事后越发频繁,她再维持也是空中楼阁。
女人揉了揉眉心:还是你们觉得自己和他们投诚,就能明哲保身?
老三率先跪下,长姐,我没做这事啊,是二姐说爹能靠冲喜多活几年的,这样我的嫁妆就会
老二合离半年,一双眼和翟索很像,却很爱笑,也不惊讶,长姐,你常年在外奔波,不知道我是什么处境么?
烛火燃烧,喜娘早已离开,府中的婢女跟在游扶泠身边,三番两次提醒游扶泠:娘子,不要自己掀盖头。
游扶泠不听,那谁给我掀,隔壁院那老家伙?
婢女一板一眼:自然是代替父亲与您拜堂的大小姐。
游扶泠如今是个不辟谷的普通人了,依然没什么世俗的食欲。
巴蛇神魂入内,还想尝一尝这个幻境里的苹t果,嗷呜一口,居然真给它咬到了吃的。
是么?游扶泠露出一个玩味地笑,那她会和我洞房么?
她是被继母卖的,早晨梳妆也很随意,全靠一张先天漂亮的脸。
但故意涂白后着实吓人,游扶泠看婢女吓得倒退一步,笑了一声,打一盆水,我要梳洗。
可是婢女露出为难的神色。
有什么好可是的,说是我使唤你的便是。游扶泠摘了身上廉价的耳坠,看上去并不像个穷秀才的女儿,派头比官家小姐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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